這一晚,孟紹原又留宿在了許媚那裡。
許媚極儘婉轉之事,把個孟少爺侍候的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可惜的是,太陽終究還是升了起來,他孟少爺終究還是要有事做的。
起來的時候還是戀戀不舍。
你說要是現在抗戰就結束了該有多好?
“這幾天我不會來了。”孟紹原穿好衣服說了一聲。
“嗯,師爺要出去辦大事嗎?”許媚乖巧的應道。
“是啊,要去辦事,大事。”孟紹原歎了一口氣:“可惜啊,不能帶你去了。”
許媚看著略有一些失望:“許媚想一直陪在師爺的身邊。”
“我又何嘗不想呢。”
正想說幾句早就構思好的情話,不知趣的李之峰又在外麵敲門了:“長官,全都準備好了。”
“知道了,馬就來。”
孟紹原嘀咕了一聲,又看了許媚一眼,一臉的不舍:“在這乖乖的等我,我等幾天就回來的。”
……
“龔司令,放心吧。”
坐在龔鹿彩的師部,法正說道:“我們長官已經說了,龔司令的家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救出來的,龔司令無需擔心。”
“你們說的輕巧啊。”龔鹿彩麵色陰沉:“我夫人16歲就嫁給了我,當時我一無所有。軍閥混戰,我在的那邊輸了,我的肚子被打了一個洞,我掙紮著回到了家,一進家門就暈倒了。我家裡窮,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
我夫人就找到了一個大夫,給他磕頭,在他門口跪了一個時辰,那大夫終於動了惻隱之心。可要抓藥的時候,又沒錢,我夫人就把我們住的破草房賣了,背著我,她一個女人背著我這個大男人,找了一座破廟,然後幫我抓藥。
我這條命,就是我夫人救下來的。我發過誓,以後我要是發達沒錯了,絕對不會虧待我的夫人。沒錯,我是當了漢奸,但我後悔了,我想反正,可我隻要看不到我的夫人脫險,我寧可一輩子背負著漢奸的罵名,也絕不會讓他出事,法先生,希望您能夠諒解我的苦心。”
“我知道,我們言出必行!”
法正雖然嘴裡這麼說了,可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龔鹿彩的家人都在南京,南京的同事會儘快的出手嗎?
……
南京。
大屠殺後的南京,多少恢複了一些生氣。
至1940年,南京的人口恢複到了六十萬。
一支樂隊,在路邊演奏著樂曲。
這都是汪偽政權編的中日親善的曲調。
崗亭下,戴著鋼盔的交通警站在那裡指揮交通。
一個拿著了刺刀步槍的警察,則站在一邊保護。
“砰”!
不知道從哪響起了一聲槍響。
鋼盔交通警和拿著步槍的警察,動作整齊劃一,兩個人幾乎同一時刻趴倒在了地。
傳單,從一座高樓灑下。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全民族團結起來,抗戰必勝!”
傳單,都是這樣的口號。
尖利的哨聲傳來。
那些普通的民眾們,很有經驗的蹲在了地,抱住了腦袋。
有人想瞧瞧的去撿傳單,邊他的同伴立刻低聲嗬斥:“你不要命了,日本人會搜身的,查到就把你抓到憲兵隊去喂狼狗!”
這人這才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誰乾的啊?”
“抵抗組織唄。”
“昨天,警察局的那個姓何的漢奸就是被他們殺的吧?”
“除了他們,還有誰?噓,彆說了,日本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