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凱湊到孟紹原耳朵邊低聲說道:“孟隊長,不好辦啊,咱們到哪,一亮身份,人家多少給點麵子,可在這,等了快二十分鐘了,看門的都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啊。”
是啊。
孟紹原也覺得有些無奈。
會客廳裡,一個五十多歲,穿著灰色長袍的男的,正在和一個穿著一身黑衫的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話,神態特彆親密。
“灰色長袍的,就是許德山。那個黑衫的,‘勝義堂’堂主高申行。”
對這些人,穆德凱全都認識。
“許老板。”孟紹原按照禮數,抱了抱拳:“冒昧前來打擾,還望許老板海涵。”
許德山上下打量他幾眼:“曹都巷來的?那不是軍統局二處嗎?你們老唐,啊,唐縱和我是老朋友了。你呢?哪一科的?”
孟紹原笑了笑:“唐科長原來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剛剛調到二科去。”
“二科啊,戴雨農親自指揮的。”許德山對二處非常熟悉:“在二科做什麼啊?”
他這樣子,不是待客,倒像是審犯人一樣。
孟紹原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二中隊六小隊隊長,孟紹原。”
“原來是個小隊長。”
許德山嗤之以鼻,根本沒有把麵前的這個小隊長放在眼裡:“我的恒隆現在是不行了,隨便什麼蝦兵蟹將都敢進來了。唐縱來我這還得提前打個電話。說吧,孟隊長,到我這裡有何公乾啊?”
你個孫子,大咧咧的在擺什麼譜?
孟紹原也不和他廢話:“許老板,我們正在調查一件案子,查到了一輛雪鐵龍車,有人認出了那輛車是你許老板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下,許老板最近有沒有把車子借給彆人,有的話,又借給了誰?”
許德山笑了:“我說孟隊長啊,車子是我的,我樂意借給誰就借給誰,國民政府法律裡麵,可沒有一條借車子也是犯法的啊?我有什麼義務向你彙報?”
孟紹原忍著氣:“許老板,我們查的是一件大案,還懇請許老板能夠配合。要不然,耽誤了大事,隻怕你我都吃罪不起。”
“啪”的一聲。
許德山把茶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用的力氣大了,茶水都灑了出來,他瞪著孟紹原:“一個小小的隊長,居然跑到恒隆威脅其我了?想知道我車子借給誰了?好,你讓戴雨農來問我。你,還沒這個資格!”
孟紹原生氣了。
自從來到這個時候,他是第一次真正的生氣了:“許老板,我的確隻是一個小隊長,但我代表的是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二處,兄弟今天來這,是公事公辦,你拒不配合,到時候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來人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高申行拍案而起。
頓時,七八個手裡拿著匕首、斧頭的大漢衝了進來,把孟紹原、穆德凱兩人團團圍住。
孟紹原若無其事,穆德凱卻麵色大變。
高申行指著他們就罵:
“瞎了你們的眼睛,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中華民國的首都,是南京!”孟紹原從容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你!”
“算了,高兄。”許德山雖然口氣衝,但也不敢真的傷害了力行社的特務:“走吧,走吧,,孟隊長,我這裡沒你要的東西。”
孟紹原冷笑一聲:“話,我已經都說明了,事,我也已經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那是你許老板的事情了。咱們總還要見麵的。”
說完,一抱拳:“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