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謝鬆山在躊躇的時候,孟紹原說道:“謝老板,你差司機去我住的旅店,讓我的管家來,他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偽來。”
謝鬆山也不怠慢,立刻吩咐了下去。
自從大清朝亡了,那些個太監們,考慮自身生計,紛紛從紫禁城裡偷出國寶文物,大肆變賣。
也正因為如此,大量國寶外流。
那位皇上跑到滿洲的時候,已經裁撤了大量太監宮女,但還是有一部分跟了來。
這些個太監,到了滿洲,依舊不老實,手腳不乾淨,總是會想方設法偷點東西出來變賣。
那些正經商人、黑市商人、日本人都是他們的買家。
反正皇上雖然離開了紫禁城,但這些年悄悄送出去的寶貝多著呢。
跑到滿洲,大部分都帶了去,尤其以名人字畫這些方便攜帶的居多。
這位劉公公是管皇上庫房的,動手最是方便。
在那等了一段時間,羅一眼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祝經理,您叫我?”
“關上門。”孟紹原吩咐了一聲:“你看看這幅畫。”
“枯木怪石圖?”羅一眼隻看了一眼,當時便低低驚呼起來,湊近,仔細觀摩:“不得了,不得了,這是蘇軾任徐州太守時曾親往蕭縣聖泉寺時所創作的一幅紙本墨筆畫。蘇軾的畫在當時很有名氣,有‘枯木竹石,萬金爭售’的景象,但蘇軾所作的畫作多見於著錄,傳世真跡極少。國寶啊!價值連城!”
枯木怪石圖?
孟紹原猛的想起,自己那個年代,曾經看到一條新聞,一副蘇東坡存在於世,難道一見的畫作,以4.6億港元天價成交,好像就叫枯木怪石圖?
“不對吧?”謝鬆山聽到這裡皺了一下眉頭:“北洋時期,白見福從北平風雨樓中的古玩店中買走了‘枯木怪石圖’和‘瀟湘竹石圖’這兩件蘇東坡的稀世珍品。後來他把‘枯木怪石圖》’賣給了日本人啊?”
“你以為枯木怪石圖這樣的稀世珍品,會出現在古玩店?還是白見福能夠買得起的?”羅一眼冷笑一聲。
好像是這個道理。
孟紹原在那努力回憶著。
按照自己那個時代,佳士得拍賣行的說法,民國北洋政府時期,兩幅畫同時出現在北京風雨樓,被大收藏家、軍閥吳佩孚的秘書長白見福花巨資收藏。
之後,《枯木怪石圖》流落到日本,一直未見消息。
現身後,很多人強烈質疑此畫的真偽。
因為到目前為止,誰也拿不出充實證據來證明這幅畫是蘇軾本人的,在此畫的收藏曆史中,很多時期都處於空白。
收藏空白時期,這幅畫去了哪裡?被誰收藏了?證明人又是誰?等等,許多疑問目前都解不開。
說這幅畫是真品的隻是佳士得的一麵之詞。
“風雨樓的那兩幅,我看過,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羅一眼似乎沒有把全部的話都說出來:
“那兩幅畫,得其神,而未得其韻,所以,是贗品!”
孟紹原不懂書畫,但總是聽人說,畫畫,要畫出神來。傳神傳神,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可是現在聽羅一眼的話,怎麼反而倒過來了?
羅一眼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幅畫:
“蘇軾創造這幅作品的時候,受‘烏台詩案’牽連,在政治上鬱鬱不得誌,為了抒發心中鬱悶,他創作了此畫。
畫麵內容相當簡單,寥寥數筆勾勒出一顆枯枝老樹和一塊嶙峋怪石,恰如其胸中矛盾鬱結的悶氣。
觀士人畫,如閱天下馬,取其意氣,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來看,這幅畫的怪石、古木並不是因物象形,也不是憑空臆造,而是蘇軾借把熟悉的奇石、古木畫在一起,更鮮明地表露了他當時耿耿不平的內心。
石後繪有數枝焦墨細竹,給人以希望之感。整個畫麵的意境,荒空而沉鬱;石之盤旋,似乎凝聚著不平之氣。這種感覺,不是仿造者能夠畫出來的!”
孟紹原也聽不懂,隻是問了一句:“可以買?”
“真品,可以買。”羅一眼回答的非常簡單。
他又朝劉公公看了看:“宮裡偷出來的?”
“是,是。”劉公公連連點頭:“皇上那裡恩賞日少,我們這些人,隻能自己想些辦法。要不然等到年老體弱,從宮裡出來,我們這些殘疾人怎麼辦?”
“你們偷的夠多了。”羅一眼冷笑連連:“多少瑰寶,被你們偷偷賣給了洋人。一口價,大洋五萬!”
啊?
孟紹原都聽呆了。
無價之寶啊,才五萬?
“玩笑,玩笑。”劉公公連聲說道:“這是蘇軾真跡,你剛才自己都說了。五萬?不值當我冒這麼大的險!”
眼瞧著他想收畫來,就聽羅一眼說道:“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偷盜宮內的東西,要是被你的皇上知道了,也不要皇上動手,直接把你往憲兵隊那一送也就是了!”
“你這不是不講理嘛,明搶啊!”
劉公公一下就急了。
羅一眼不慌不忙說道:“宣統九年,辯帥複辟。琉璃廠外,七如巷內!”
劉公公一聽這話,麵色大變:
“你,你是誰!”
“劉貴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爺爺我是誰!”
(祝我自己生日快樂,明天,將會是爆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