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這些漕幫的爺,那是虎倒架不倒,還在死要麵子苦苦撐著。
據說連他們的老大,都已經落魄到悄悄把自己的一處大宅子抵押了,用來養自己家裡一大群的人。
麵子,那是一定不能掉的。
再看看這位石五爺,總共就萬把塊錢,輸了急的和什麼似的。
更加重要的是,誰讓你剛才叫孟紹原是“小白臉”?
要知道我們的孟少爺,那是眥睚必報的。
“啪”!
一把匕首被重重的拍在了賭桌上,石老五殺氣騰騰:“五爺今天和你開口,那是給你麵子。祝燕凡,這裡是天津衛,不是你的大上海。這錢,五爺今天是借定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郭寶雄縮在一邊,也不說話。
這是私人恩怨,他身為寶局掌櫃的,隻要不牽連到其他賭客,他是一定不會出麵管的。
而且如果見血,動手的自然會有賠償。
所以,和他無關。
“五爺。”
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我來的時候,在郭掌櫃的寶局門口,看到一個叫海二爺的下了油鍋。你們天津衛的人不怕死,我是很佩服的。但不怕死不是耍流氓。刀劍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掏出了手槍,慢慢的放到賭桌上。
這小子還帶著槍?
石老五被逼得已經無路可退了。
他一咬牙,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孟紹原的麵前:“看到五爺的左腿沒有?當年就是幫漕幫爭麵子斷了的。你拿槍來嚇唬五爺?小子,開槍,往五爺胸口開。五爺要是皺皺眉頭,那就不是好漢!”
“五爺,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何必取你性命?”
孟紹原笑了笑。
他忽然拿起槍來,對著石老五的那條殘腿就是一槍。
“砰”!
槍聲響起,石老五慘呼一聲倒地。
郭寶雄一驚,和川島芳子互相看了一眼。
這小子好狠!
漕幫雖然聲勢沒落了,可石老五究竟也是天津衛的一號人物啊。
這小子居然真的敢開槍?
孟紹原拿著槍,站起身,然後蹲在了石老五的麵前,拿槍頂著他的腦袋:“五爺,彆和我玩橫的,比你橫的人我見多了。知道我為什麼隻打你的那條殘腿嗎?那是給你留條活路,讓你的那條好腿還能走路。可彆在逼我了,流氓這套對我沒用。”
石老五麵色慘白如紙,強行忍著痛苦:“姓祝的,今天五爺我栽了。他日傷好,我再去上海拜訪。”
“彆來了。”孟紹原收起槍站起身:“我們這些做國際洋行的,有人有槍,還有當官的罩著,我們每年走私的武器,足夠武裝一個師的,你拿什麼和我鬥?”
聽到“走私武器”幾個字,川島芳子和郭寶雄都是心裡一動。
他們哪裡會猜到,這是孟紹原故意這樣說給他們聽的。
孟少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看起來漫不經心脫口而出,其實他早就想好下一步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孟紹原一拱手:“郭掌櫃的,抱歉抱歉,寶號一概損失全部算在我的身上。”
“祝先生太客氣了。”郭寶雄還禮道:“這點損失小號還是賠得起的。”
說完麵向石老五:“五爺,我一會讓人送您回去。您在小號借的款子,務必三日之內償還。您也知道,小號是和日本人一起合資的,到時候盤起賬來,我可承擔不了損失,日本人上門討債就不好看了。”
“那我就告辭了。”孟紹原又給了一張自己的片子給川島芳子:“金老板,我在天津待的時間不會太長,下次去上海,請一定要記得通知我。”
“好的,祝先生,一定會來打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