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寶山寨裡,熱鬨的就和過年似的。
殺豬宰羊,一壇壇的酒不斷的往上端著。
寶山寨,多少時候沒有那麼熱鬨過了?
“這位是?”
杭三娘忍不住問起了吳靜怡。
“吳靜怡。”
女人嘛,總是有攀比之心的。
況且自己心愛男人身邊,多了吳靜怡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杭三娘的心裡多少總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可她也知道,特派員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吳靜怡卻是泰然處之。
少爺是什麼樣的人?
你讓他不好色,那登天都不算什麼難事了。
“三娘啊。”酒過三巡,孟紹原開口問道:“我走之前,不是已經給了你一個營的編製,而且,還委任你為蒼梧婦女救國會的主任,怎麼你還在這寶山寨?”
杭三娘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倒也真的想按照你說的去做,還和政府接洽收編事宜。可對方看不起我們這些土匪,處處刁難,薪餉都不給解決,那讓弟兄們以後怎麼活?
有個什麼科長的,對我言語輕薄,又請我到辦公室詳談,結果一到了辦公室,動手動腳,話裡話外一個意思,隻要我從了他,其它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我一怒之下,扇了他一個巴掌,他氣急敗壞,要給我安個罪名抓我。我和弟兄們當時就要和他們火並,總算,軍隊裡來和我談判的那個少校明點事理,放我們走了。
可那以後,我和弟兄們的心都寒了。招降招降,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招了,還招降什麼?不如當土匪來得逍遙自在。”
孟紹原不說話了。
事情,往往就壞在這些當官的手裡。
史金鐘被自己剿滅之後,如果寶山寨再投誠接受改編,蒼梧周邊匪患便算是被清除了。
可現在呢?
自己的一番苦心,全部化作烏有。
“漢子,你呢?”
杭三娘反問道:“你又來蒼梧做什麼?”
“跑路。”
“跑路?”
孟紹原苦笑一聲:“是啊,我在重慶得罪了人,再不跑,隻怕腦袋都保不住了。這次是經蒼梧去廣東,結果又遇到你的人劫道了。”
杭三娘一聽,眼睛便亮了:“那真正是再好不過,做什麼官,哪有當土匪來得逍遙自在?漢子,你就留在寶山寨,這大當家的位置你來坐。
咱們一起同心協力,把寶山寨弄得紅紅火火的,天不管,地不管,好不好?”
“不好!”孟紹原想都不想便一口拒絕:“我不會留在這的。”
杭三娘的神色一下變得暗澹起來:“你,你終究還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當土匪的。”
“不是。”孟紹原微笑著說道:“你有你的兄弟們要照顧,我也有我的兄弟們,還有我的家人。他們,都在等著我。”
杭三娘終究是個女中豪傑,這話,也頓時讓她釋然。
她舉起酒碗:“原本,我想著很長時間都見不著你了,可老天爺心疼我,又讓我見著了你。特派員,今天這酒,是為你送行,也是為你接風!”
“請!”
孟紹原一口乾掉了碗裡的酒,起身,對寶山寨的群匪說道:“弟兄們,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接受招安,那就幫著大當家的,一起把寶山寨建設的紅紅火火的。
可咱們就一句話,劫富濟貧,不要欺負窮人。也彆忘記,你們自己,大多都是窮人出身!”
說完,把碗朝地上用力一砸。
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橫著抱起杭三娘就走了出去。
群匪們發出一陣哄笑。
吳靜怡也是連連搖頭,少爺啊,這就是我們那個好色的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