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遠?
怪不得始終都沒有兒子的消息。
“貴公子刑嘉耀,離家出走了,原本是想去投奔港九大隊的,結果出了一點意外。後來,他和他的同伴一商量,認為重慶是陪都,是抗戰的中心所在,所以乾脆去了那裡。”
孟紹原顯然對刑嘉耀的情況了解的非常清楚:“我們也是很偶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考慮到他的特殊情況,因此安排他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目前,他正在政府中做些翻譯方麵的工作。”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他今年年初照的。”
邢智博急忙接了過來。
沒錯,正是他的兒子。
那麼久沒有見到,兒子變得成熟了。
原本的一頭長發,也都剪成了寸頭。
捧著照片,邢智博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放心吧,邢先生。”孟紹原隨即說道:“刑嘉耀在重慶一切都好,等到抗戰勝利之後,你們就可以相見了。”
邢智博小心的收好了照片:“劉先生,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他人生中經曆的風浪多了,見過的人也多了。
這個自稱叫劉德華的人,一進門就說出自己兒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況且,兒子既然在政府部門工作,他能知道,一定也和重慶政府有關。
他不是沒和重慶來人打過交道,無非就是要點藥品,或者彆的什麼事情讓自己幫忙而已。
為了兒子,邢智博也願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力的幫助對方。
“邢先生爽快。”孟紹原也不藏著掖著:“我要你幫我和魯星文見麵。”
“香港治安科的魯星文?”
“是他。”
這一來,邢智博卻變得遲疑起來了。
魯星文是個漢奸,自己平時避之唯恐不及,現在要主動和他打交道?
這道還是其次。
魯星文這個人特彆的貪財,就連身邊的朋友都往死裡坑,可以說是毫無底線。
萬一被他纏上了,將來後患無窮。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德華是從重慶來的,忽然要見一個漢奸,隻怕沒有好事。
想要刺殺對方也說不準。
自己也是被倦了進去,一家子人怎麼辦?
“邢先生恐怕是有所顧慮。”孟紹原也是看出了對方的心思:“邢先生在港島淪陷之後,拒絕了日本人要你擔任偽職,氣節還是有的。
你為了自保,又不斷的和日方在港高層眉來眼去,你雖然有苦衷,但名譽到底受到了損害。將來港島光複,邢先生何去何從?
說你是潔身自好吧,你又和日本人走得很近。說你是漢奸吧,你也幫我們做過一些事。將來,怎麼才能定論你?
彆的也不說,你兒子現在在為抗戰勝利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等到勝利那天,你怎麼才能麵對你的兒子?”
兒子,就是他的軟肋。
孟紹原接著說道:“你大可放心,我這次不是為了刺殺魯星文,要在香港鬨出一點大動靜的。邢先生,我也不想瞞你,我有些任務,需要利用魯星文來完成。
但我不認得這個人,所以需要一個引薦者,我想來想去,沒誰是比你邢先生更加合適的了。”
在決定逃跑之前,孟紹原收集了很多香港、菲律賓等地的情報。
包括在未來可以用到的人。
邢智博就是其中一個。
魯星文是個意外收獲。
但就是這個意外收獲,卻讓孟紹原的整體計劃,變得更加完善起來。
邢智博在那沉默了許久:“明天中午,我在家中設宴,宴請魯星文。”
“多謝了,邢先生。”孟紹原微笑著說道:“記住,我是你的表外甥,從澳門來的,還有日本留學的背景。
你為我們做的事情,我們都會記住,你的兒子也遲早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