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並不長的時間,福中敬澤終於點了點頭:
“是的,穀口君,我也這麼做了。”
他並不想隱瞞。
他知道隱瞞毫無意義,反而會增加穀口澀對自己的反感。
既然穀口澀這麼問了,那麼,他就一定已經掌握了一些什麼。
“我是為了自己。”福中敬澤看起來非常的坦率:“從我接受命令開始,我帶著妻子來到了這片該死的土地,沒日沒夜的工作著。
我和在這裡工作的每一個同事一樣,每天都在害怕,誰也不知道該死的美國人的炸彈,什麼時候會落到我們的腦袋上。
我也私自拿走了一些黃金,很少,真的很少,你可以看成是我的貪婪,也可以看成是我對自己的一些獎勵。
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我們已經接到了命令,隨時準備炸毀地道,深埋這些寶藏。既然這些寶藏無法見到天日,為什麼不能發揮它們一丁點的作用呢?
穀口君,我對你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我全部告訴你了,怎麼處理我這樣的惡棍,都在你的手裡!”
他在賭。
他賭的是,穀口澀和自己其實是一類人。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在試探自己。
因為,穀口澀並沒有把話給說死。
甚至,他還留下了一些餘地。
“福中君,我並不想置你們於死地。”
果然,孟紹原一開口,福中敬澤便感覺到自己可能賭對了。
孟紹原緩緩說道:“人人都有私心,目前的局勢對帝國來說並不有利,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私吞一點黃金,其實我也能夠理解。
福中君,你是我的朋友,為了朋友,我想有些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福中敬澤大喜過望。
自己之前的努力、付出並沒有白費。
他又一次的舉起了酒盅:
“穀口君,我敬你,感謝你的理解!”
孟紹原陪他喝了一盅,然後,問了一個他曾經問過高砂誠的問題:“福中君,你辛苦的為了未來考慮,但你準備怎麼離開呢?”
“什麼?”福中敬澤一怔,隨即說道:“這有什麼值得考慮的?等我們在這裡的任務完成,我就會帶著我的妻子離開。”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穀口君,請放心,即便回到了日本,您也永遠都是福中家最尊貴的客人。”
他真的是會錯意了。
他還以為穀口澀是舍不得自己的妻子。
既然這樣,那自己為什麼不能表現得大方一些呢?
“感謝你的好意,福中君。”孟紹原神色落寞:“也許你還不知道,離開菲律賓的路徑,已經全部斷絕了。”
“什麼?”
福中敬澤大驚失色:“您在說什麼啊。”
他和高砂誠一樣,對戰爭的局勢隻是知道一個大概,其中的真相是什麼,他們根本無法弄清楚。
“離開菲律賓的路徑,已經完全斷絕了。”孟紹原再次重複了他的話:
“也就是說,無論海路還是飛機,我們都無法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