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按照您的命令部署完畢的部隊,司令官閣下,請審查。”
孟紹原微笑著說道。
“很好。”岩淵三次隻是簡單的看了一下。
對於“穀口澀”辦事,他還是相當放心的。
很多時候,他沒想到的事,穀口澀也能提前完成。
如果這個人不是陸軍,而是海軍的,他一定會成為自己最優秀的部下。
“你瘦了,穀口君。”岩淵三次居然這麼說道:“我知道你最近很累,很忙,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美軍進展緩慢,馬尼拉暫時還不會受到威脅。”
“感謝司令官閣下的關心。”孟紹原顯然接受了岩淵三次的好意:“等到戰爭結束了,我想我會好好休息的。”
岩淵三次給他倒了一杯茶。
孟紹原接過,顯得有些驚奇:“司令官閣下,你這裡居然還有茶葉?”
沒錯,就是茶葉這種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在馬尼拉幾乎已經看不到了。
“最後的一點了,我一直都舍不得喝。”岩淵三次澹澹一笑:“我記得在我的家鄉,我還存放著一些好茶葉。穀口君,等到戰爭結束了,我請你喝我珍藏的茶葉。”
誰都知道,這隻是自我安慰的話,他們都很有可能無法活著回到日本了。
可是,孟紹原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機會,而岩淵三次隨口說出來的話,卻正好讓他抓到了機會:
“我的家鄉,也藏著幾瓶好酒,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請司令官閣下品鑒。我想我的家鄉,想我的家人,想我的妻子了。”
“哦,是嗎?”岩淵三次似乎從孟紹原的臉上捕捉到了一些什麼:“穀口君,你今天好像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啊,沒有。”孟紹原苦笑了一聲:“說起來也許會被你嘲笑,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女人,背影很像我的妻子,那一刻,我仿佛產生了幻覺,走過去,差點就一把抱住了她。還好,到了最後一刻,我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岩淵三次完全可以理解。
大部分的人,在外的時間久了,總會思念家人的。
尤其是在瀕臨絕望的時候。
“司令官閣下,你呢?你有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嗎?”孟紹原忽然問道:“你心中那個特彆思念的人?你的妻子?你的孩子?我會幻想自己已經看到他們了嗎?”
“我嗎?”
岩淵三次仿佛陷入到了回憶中,他在那怔怔的想了一會,開口說道:
“我最親近的人,就是我的母親。小時候,我的身體很瘦弱,母親總是想儘一切辦法幫我弄好吃的。當我遇到委屈,也總是母親待在我的身邊,安慰我,然後,會悄悄的拿出一塊糖果在我麵前晃動……”
“你的母親,現在還好嗎?”孟紹原追問了一句。
“她走了,她走了。”岩淵三次臉上的表情複雜:“可當時戰爭已經來臨,我甚至都沒有能夠去送她最後一程。我聽我的家裡人說,母親在去世前,還一直在喃喃的問,菊門郎回來了嗎?
每次,在大戰前,我總能依稀聽到母親在對我說,‘菊門郎,你要好好的啊’。”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了。
“請節哀,司令官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