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隆校被扣押,屬於絕對保密狀態。
畢竟,這會引起什麼後果誰也無法知曉。
對外的說法是,迪隆校在開車的時候遭遇到了車禍,雖無生命危險,但需要急送到馬尼拉進行治療。
在級決定新的指揮官前,第19騎兵團由卡普裡中校暫時指揮。
而此時的迪隆校,被迅速轉移到了馬尼拉。
與他一起被帶走的,還有包括多曼少校、阿吉特尉等人在內的多名校的親信。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在馬尼拉港內,一個專門的審訊機構已經搭建起來。
為了確保整個過程公正,主審官將由佩特準將擔任,麥克阿瑟將軍的全權代表斯雷因先生負責旁聽,並確保審問過程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訊問官,由“查理斯中校”孟紹原和亨得利普少校擔任。
而麥克阿瑟還做了一項特彆的決定,邀請第37步兵師的參謀長雷東多準將擔任特彆聆聽官。
就和迪隆校一樣,雷東多也是巴頓將軍的老部下,和迪隆校是多年的相識。
不得不說,麥克阿瑟雖然好大喜功,狂妄自大,但還是很有政治頭腦的。
他知道如果在審訊中,不安排一個巴頓的人,那麼審訊的公正公平性將來很有可能遭到質疑。
畢竟,這次的事件比較大。
在全麵收複菲律賓的過程中,竟然出現了這樣一起惡性事件,而且還牽扯到了美軍的一個高級軍官,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任何的一點細小的失誤,都可能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
在迪隆校被轉移到馬尼拉港的次日,審訊便開始了。
雷東多麵色非常嚴峻。
他怎麼也都想象不到,迪隆校居然卷進了這樣一起事件中。
對於殺人,迪隆校沒有否認,但卻堅持自己是誤殺。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塔克。
“這些信件,你該怎麼解釋呢?”亨得利普少校拿出了那些信件。
“這不是我寫的。”迪隆校毫不遲疑地說道:“筆跡,的確是我的筆跡,但內容一定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孟紹原不動聲色的在一邊聽著。
迪隆校當然會否認,因為這些信件,全部是自己偽造的。
很簡單,隻需要讓阿吉特,把之前迪隆校的筆跡拿過來進行模仿就行了。
栽贓很簡單,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太難了。
筆跡鑒定?
這從中國秦始皇時代就有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的筆跡鑒定已經遠遠落後於西方國家。
而西方國家最好的筆跡鑒定專家基本都在德國。
比如路德維希克拉格斯、羅伯特索戴克、魯道夫波帕爾、羅伯特海斯。
尤其是魯道夫和羅伯特,和孟紹原還是同行。
一個是精神病學專家,一個是心理心靈學專家。
正是他們,才讓筆跡鑒定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可是,現在在歐美,筆跡鑒定都不是什麼重要科學。
要等到二戰結束之後,筆跡鑒定才會迎來自己真正的黃金期。
而現在?
迪隆校如果想證明這些信不是自己寫的,那麼就必須把信送回到美國,找專人進行鑒定。
這一時期極其漫長,一年,還是兩年?
隻有天知道了。
同時,即便有了鑒定,鑒定書的措辭也大多都是模棱兩可。
因為此時,在美國的法庭中,筆跡鑒定的意見並不能左右結果,僅僅隻是作為一個參考意見。
沒有哪個筆跡鑒定師會把自己陷入到麻煩中。
所以,這一時期偽造筆跡的犯罪成本很低,而破案成本高昂!
美國很多警局中的積壓案件,不少都和偽造簽名或者信件文書有關。
孟紹原本身就是心理學專家,對筆跡太了解了。
即便到了筆跡鑒定學已經很完善了,要鑒定一份精心模仿的筆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要運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說、阿德勒的個性心理學、瑞士心理學家榮格的心理類型學、法國心理學家勒森的人格類型理論和實證分析手段,總結出西方字母文字中與書寫者個性和心態有關的300多種特征。
比如壓力、速度、大小、方向、布局、形式、連續性、運動等。
這些特征的不同組合,揭示了千姿百態的個性心理差異。
這還僅僅隻是西方字母。
漢字呢?
那工程量就更加的複雜了。
所以,迪隆校明知道這些信件都是假的,但他也沒辦法進行證明!
早就預料到迪隆校會這麼說了,亨得利普少校放下了那些信件,又拿起了一疊文件:“那麼這些呢,你總無法否認了吧?”
憲兵把文件拿到了迪隆校的麵前。
迪隆校的麵色變了。
這些,都是第19騎兵團駐守在斯帕巴尼奧斯之後,由阿吉特尉負責,經他手簽署的走私物品清單。
這本來是用作將來對賬用的。
可還沒有等到對賬銷毀,就已經落到了審問團的手裡。
“這些,是我簽署的。”迪隆校很明白這是自己無法否認的。
文件,送到了佩特和雷東多的手裡。
“迪隆,你觸犯了軍法了。”即便身為他的好友,雷東多也不得不歎息著說道:“這些,足以把你送軍事法庭了。”
而且他可以辨認出來,文件迪隆的字跡,和那些信件中的字跡是一樣的。
他的內心,已經基本判定,迪隆的確是在包庇那個叫塔克的罪犯。
“每個人都在走私。”迪隆校看起來很不服氣:“為什麼在斯帕巴尼奧斯就不可以!即便巴頓將軍指揮的……”
“夠了!”雷東多打斷了他的話。
過分了,這就非常的過分了。
是都在走私,但你怎麼可以把巴頓將軍牽扯進來?
迪隆校也才發現自己失言,趕緊閉了嘴。
“查理斯,到你了。”亨得利普少校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