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悅男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發現自己落入到了一個圈套之中。
一個“工藤新一”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中。
而自己,一直小心謹慎,步步如履薄冰,就生怕露出一絲蛛絲馬跡。
可結果?
結果似乎還是要暴露了。
武田悅男並不甘心。
努力掙紮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哪怕知道已經絕無可能,但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會選擇去嘗試一下的。
武田悅男同樣也不例外。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看得正常一些:“工藤君,你在說什麼啊?你沒有必要監視我,不管你需要從我這裡知道或者得到一些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保留的。”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孟紹原淡淡笑了一下:“每個人都在演戲,每個人都在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隻是有些人,明明人生的劇本已經寫好,但他就是不願意按照劇本去演,他認為有自己的劇本。
這種人,你可以說他堅韌不拔,可也能說他在癡心妄想。我之前就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在馬尼拉,我又遇到了,那就是你,武田悅男!”
武田悅男的神色依舊表現得非常從容:“工藤君,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金條。”孟紹原終於說道:“在你的雞棚裡,我很想知道那兩根金條是從哪裡來的?”
說到這,似乎是為了補充一下:“你不用奇怪雞為什麼沒有叫,我的手下,有很多有本事的人,這點小事,說真的,對他們來說毫無難度。”
武田悅男在那沉默了一會,說道:“工藤君,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這我完全可以解釋。在戰爭於馬尼拉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一直都在幫助整修工事,提出修改建議。
那是淺田少佐吧,他和我是日本同一個地方的人,那天,他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已經決定在馬尼拉為天皇陛下玉碎了,而我,隻是一個工程技術人員,我沒有必要死在這裡,我有很大的可能能夠活下去。
淺田少佐央求我,如果我能夠活下去,將來有機會回到日本,回到家鄉,請務必幫他照顧好他的妻子和孩子。為此,他給了我金條,不是兩根,而是四根。”
“哦,是嗎?”孟紹原看起來似乎來了興趣:“四根?”
“是的,四根。”武田悅男點了點頭:“在美國人占領馬尼拉後,你也知道在這裡日本人的悲慘狀況,為了活下去,我用兩根金條,賄賂了抓到我的人,否則,也許現在我已經死了。
我真的非常感激淺田少佐,如果沒有他的話,我也許現在已經死了。可惜,我還是辜負了他的期望。而這剩下的兩根金條,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動用的。我會活著回到家鄉,然後親手交到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手中。”
“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孟紹原歎息了一聲:“我幾乎有些被感動了,真的。武田,你不光是演技好,而且居然還會編故事。隻是,我有一點小小的疑問,如果你真的那麼牽掛淺田的家人,為什麼在我建議你,並且有辦法帶你離開馬尼拉的時候,你卻要固執的留在這裡呢?”
武田悅男一怔。
孟紹原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因為這個故事是你臨時編出來的,再優秀的編劇,對一個劇本也必須斟酌再三,才能夠做到邏輯基本合理,但你不行,你沒有這個時間。
所以,在你編造出的這個故事裡,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漏洞。啊,我認為,如果再給你一點時間,你會打造出一個優秀的劇本出來的。”
武田悅男沉默在了那裡。
孟紹原卻根本不想搭理他:“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讓我幫你說吧。沒有什麼淺田少佐,這都是你自己編出來的。金條的來曆嗎?我知道。”
“我知道!”
當這幾個字說出來,武田悅男的眼皮跳了一下。
孟紹原卻隻當沒有聽到:“‘山百合會’,我想你也聽過這個組織。這是一個為了把日本在東南亞各國掠奪來的巨大財富,想方設法運回日本,或者在菲律賓就地隱藏,等待日後開啟。
你呢?是負責工程技術的,在挖掘隱藏黃金洞穴的時候,一定有機會接觸到的。也許,你掌握了其中一個黃金洞穴。不要和我說謊,因為我不是什麼工藤新一,我是穀口澀!”
“我是,穀口澀!”
這個名字,在馬尼拉可謂是如雷貫耳。
以武田悅男的身份地位,沒有機會親眼見到“穀口澀”。
可他早就知道這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