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五 歡迎晚宴(1 / 2)

[]

6號恩赫裡亞最後如願以償地坐到了埃裡克身邊,馬蘇裡拉不好拒絕,雖然情不願,還是拉開了6號身邊的的椅子,與埃裡克隔一個座位就坐。

其他恩赫裡亞們都羨慕地看著埃裡克,但沒人敢表現出意見:不知從哪裡傳出的消息,43號生前殺過一條龍。而即使沒聽過這個消息的恩赫裡亞,看見埃裡克這麼年輕的長相,也都從心裡判定,這個人不好惹。

對他們這邊的關注像海水下的冰山,被刻意隱藏了起來。談話是6號先開始的,她一隻手支著下巴,笑盈盈地問埃裡克:“你就是43號吧?我聽人說你之前殺過一條龍,是真的嗎?”

在旁邊偷聽的馬蘇裡拉:“······”快彆提了!她這張嘴啊。

埃裡克把身體靠向椅背,離6號遠了一點,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馬蘇裡拉,又把早些時候的胡謅重複了一遍:“是啊。不過是一條受傷的威爾士小脊龍,僥幸罷了,”他微笑了下,“被傳得太離譜了些。”

他們這些人間英雄,對於魔法生物隻是一知半解,所以和伯格和胡連差不多,聽見確切的學名,6號就幾乎完全相信了埃裡克的說辭,臉上配合著露出崇拜的表情,一般的男人看見,肯定都飄飄然了。她用一種真誠的語氣恭維道:“您看上去真年輕。沒有三十歲吧?”

埃裡克對此的反應隻是微笑著抿了口酒。

“也很帥氣,”6號微垂眼簾,好像有點羞澀,“我剛剛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您了,您有一種特彆的氣質,生前或許是哪一個國家的王子?或者是王嗎?”

6號對於貴族血統有一種天然的執著,馬蘇裡拉知道那是為什麼。她不久前已經在6號的堅持下與對方互通了姓名(她不知怎麼的,很難拒絕女人的撒嬌),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好奇埃裡克能不能想起什麼,在一旁假裝悶頭喝酒,實則豎起耳朵。

埃裡克笑了一下,很有貴族風度的,餘光裡是鬼鬼祟祟往這邊看的馬蘇裡拉,他突然起了玩心。

“很抱歉,我不是。”埃裡克說,“俺原本隻是一個獵手,自從偶然殺掉那條龍,就被國王陛下封了爵位,領兵打仗去了。俺打了兩場大勝仗,不過在行軍途中,過河的時候淹······”他停了一下,微笑,好像故意說給誰聽:“不幸死於一場敵國精心籌劃的暗殺。”

6號:“······”他本來想說的是淹死?

馬蘇裡拉:“噗。”一口酒噴了出來。

好在6號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埃裡克則挑起了一邊眉毛。

6號見過許多男人,心裡覺得埃裡克像在誆她,但是既然話都這麼說了,她又不能不信,否則隻有一個可能:這位勇士想要避開她,而這是她的自尊心萬萬不能接受的。她於是做了一件馬蘇裡拉完全想不到的事情,連埃裡克都被嚇到了。

她首先自報了家門,表示了自己的誠意:“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我叫芙蕾娜,是北方齊曼帝國的公主,拚寫是······”她慢慢從袍子裡抽出掛在脖子上的銘牌,挺著上身送到埃裡克麵前去,她放低了身子,從下而上看著埃裡克,有一種柔弱的意味。女恩赫裡亞的袍子領口並不低,但是馬蘇裡拉並不確定從埃裡克的角度會不會看到些什麼,6號的上圍可是相當豐滿的。

馬蘇裡拉:“!!”

當事人埃裡克的反應比她更大,失去了往常的從容,直接站了起來,臉已經紅了。

他肯定看到什麼了!馬蘇裡拉在心裡抓狂。埃裡克一站起來,整個宴會大廳的恩赫裡亞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把目光投向這邊,埃裡克隻能又漲紅了臉坐下來。

而芙蕾娜的眼神已經變了,再沒有那種誘惑的神色,她這下已經完全被埃裡克的自述說服了,自尊心也得到了滿足。銘牌被她收了回去,她重新挺直腰背,乾脆地對身邊的馬蘇裡拉說:“換座嗎?你和這位小朋友一起。”馬蘇裡拉還沒從震驚中走出,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茫然地點頭,芙蕾娜瀟灑地站起來,馬蘇裡拉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情(主要是一種出於人道的拯救心理)與她交換,坐到埃裡克身邊。

芙蕾娜將頭轉到一邊去,神態未見慍怒,隻是馬蘇裡拉知道她對埃裡克已經失去了興趣,她坐在中間,埃裡克耳朵還紅著,眼神堅定地望向麵前的盤子,對靠近的馬蘇裡拉毫無反應,搞得馬蘇裡拉好不尷尬。

其他人對這裡剛才發生的一切一知半解,好奇的目光不斷投來,好在就在此時,身後弗麗嘉與幾位主神到場,成功轉移了恩赫裡亞們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她沒再看這邊了。”又過了不知多久,馬蘇裡拉悄悄推了下身邊的人,他們在碧芙斯特橋上的那點小彆扭悄然翻篇。

埃裡克抬起頭來,他的臉已經不紅了,但是因為過於強烈的羞恥感,擺出一副沉水一樣的死人臉,一直持續到了宴會結束。

新晉的恩赫裡亞們大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傳說中的天神,雖然奧丁未能到場始終是個遺憾。弗麗嘉領著兒媳希芙,黑暗之神巴德和詩神布吉拉紳士地跟在後麵,十分莊嚴地走到眾人麵前。神後弗麗嘉率先在宴會上發表了講話,為丈夫的缺席表達了歉意。她一出場,那種非凡的美麗就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她擁有女神極致的一切:美麗、聖潔、優雅、慈悲,金色的發間插著一根白羽。

“真好看。”弗麗嘉講話完,恩赫裡亞們由衷的掌聲中,馬蘇裡拉這樣感歎。

“是的,她真美。”芙蕾娜咬著耳朵附和。

馬蘇裡拉奇怪地看著她:“我不是說弗麗嘉,我是說她頸間的項鏈,你不要弄錯了。”

芙蕾娜:“······”

她沒有糾結女伴意外的關注點,反而適應自己加入了這場女孩兒氣的談話:“是挺好看,但是希芙戴的不是更漂亮?神後的項鏈上隻鑲了一顆綠寶石,有點太樸素了。”

馬蘇裡拉把嘴邊要出口的“你懂什麼”吞了回去,委婉地說:“希芙的這套首飾華麗是華麗,但是粉色和她的金色禮服大不相稱了。”

而且那成色!滿頭都戴滿了還不如弗麗嘉的一顆!聽說那顆綠寶石是亞爾夫海姆最有名的寶石礦產出的,五千年都難得一遇,算是精靈國的國寶了,也不知是怎麼被她弄到了手上,反正不能是什麼正當的方法罷······馬蘇裡拉胡思亂想著。

芙蕾娜心裡有點不服氣,馬蘇裡拉像個男人似的,能懂什麼。她還想分辯兩句,但是出於教養,想了想還是算了,放下馬蘇裡拉,轉而跟身邊的男人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