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了嗎?”他給她再一次確認答案的機會,平靜的反應看不出他的任何喜好。
改變了主意,高法依格再一次搖頭。說不定他指的是他自己?那她勢在必得!
她的陰晴不定教他露出煩惱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才不管,又一次纏了上去,棕黑的發絲結成網,繞成籠,似乎要將他困在裡麵,埃裡克不為所動地垂眼看著她。
他的冷漠讓她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拿側臉輕輕蹭著他的胸口,她漫不經心地問:“我還想問你呢,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要告發我嗎?”
她注意到他胸前彆著一個小小的金色徽章——象征著對阿斯加忠誠的徽章,她忍不住用手撥弄,也有一點報複他剛才玩弄金鈴的意思。
嗯,如果她猜的沒有錯,她之前隱藏身份,是怕引起阿斯加德的注意,他如今身為一個這個——據說恩赫裡亞,神界的守衛,有理由向阿斯加德通報敵人的所在。
如果是真的,她一點也不覺得失望,相反,因為想到她將如何報複而感到戰栗不已。
她可是邪惡的女巫,連她都忘了自己有多邪惡,在海拉的寶庫裡被愛情與死亡的絕境折磨了二十年,麵對埃裡克,她突然發現她還可以更邪惡一點。
他對神界的忠誠就是對她的背叛!而她對於背叛自己的人,從不會手軟。
她隻剩不到七天的時間,等一切準備就緒,紐倫也會來接走埃裡克,他們剩下的可以相處的時間,用分秒計量都叫她覺得可憐。她才懶得回答什麼問題,為了洗清她的嫌疑或是其他……她隻想把他藏起來,關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不理會外麵的一切,痛痛快快地親吻,她可以隨心所欲,實現各種邪惡到難以啟齒的主意。
隻是想到,她已經手指興奮地發抖。假如埃裡克背叛成立……她絲毫不覺得這件事本身有什麼不妥,她隻是需要一個借口……因為她知道自己明明舍不得那麼對他。
他那麼好。
貼在她耳旁的他的胸膛,明明是靈體,卻仿佛因她重新獲得了心跳,她仿佛回到許多年前,聽著那聲音躺在他身邊入睡的日子……她那時仍覺得時間是一條漫長的沒有儘頭的大河。
“你為什麼會那樣想我?”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明明是問句,比起不解,更多卻是篤定。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高法依格的唯一——隻有這個是單純的問題,而她回答是與不是,他都有應對的辦法。
當然放手不是其中之一。
“在我心裡,我已經是你的情人了,就算你不那樣認為,我也一定會為自己爭取那個頭銜。”他說,“假如我不是你的唯一,即使你還需要考慮,或許你還有其他人選,但在所有恩赫裡亞中,我會殺出重圍,請你相信我。”
“你是高法依格,也是莉拉、馬蘇裡拉,我早該知道……隻有世界之樹知道我有多高興。”他的手環了上來,將她鎖住,她這才發現他的手跟她的一樣,抑製不住顫抖,帶著毀滅的欲望。然而輕柔一吻落在她的耳後,然後是發鬢和嘴唇,“你比阿斯加德更適宜保管我的靈魂。”
高法依格又想哭了,用力地回抱埃裡克,傾注她的熱情,嘴唇之間含糊地泄密:“我也隻有你一個。”
***
於此同時,冥河下某個蟲洞連接的彼岸。
拉斐爾,路特斯以及紐倫三人,站在那堵灰色的石壁前,灰雪從空中落下,一開始隻有一點,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大,無窮無儘,仿佛預示著某種久遠的生機正在蘇醒。
他們麵前有一個水盆——如果埃裡克站在這裡,就會發現,那水盆跟他今天白天在海拉寶庫裡麵見到的水盆是同一個東西。
自拉斐爾往裡麵丟下一顆特殊的藍色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