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麼啊!曾經有一刻,她還覺得他麵目可親,好像沒有傳說中那樣糟……誰知更過分!這個自大的種族主義者!
*
一大清早,書記員福斯又出現在昨日折戟的蒙德茲家門口,麵帶平靜的微笑,敲響房門。
“誰啊?”門裡傳來蒙德茲的聲音。
過了一會,門被不設防地打開,蒙德茲的臉出現在門後,看見來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去。
一天不見,他當然還不至於忘記這個倒黴的福斯書記!
——之所以蒙德茲自己也管他叫“倒黴”呢,因為他心裡清楚的很,修改法案並非是福斯的決定,他隻是遷怒而已……可是那又怎樣!
高法依格的蠻不講理,在養父的身上也可見原型。
“你有什麼事嗎?”硬邦邦的語氣。
福斯的表情也不見得友善,雖然是笑容,卻藏不住下麵的幸災樂禍:“我是給您送聽證會的選票來的。”
說著,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三張薄紙,在空中重點揮舞了兩下,笑著說:“我昨天回去,特意給您多申請了一張,這樣您新到的遠房侄子也有份到場觀摩。”
蒙德茲摸不清狀況:“什麼聽證會?”
福斯眼底藏著淡淡的輕蔑,把手裡三張紙拍到蒙德茲的膝頭,理所當然地說:“就是我昨天說的那個啊!吉索大人要修改法案,召開全村聽證會……獨生女繼承法嘛,喏,在這裡民法第十三條。您到時候多留意下啦!”
他正準備欣賞蒙德茲臉上錯愕的表情,門內,自蒙德茲身後,突然爆發一股大力,將門在他麵前狠狠關上,距離他的鼻子不到一寸,門板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迎麵揚來一股塵土的氣味,福斯第一次真切地了解到,什麼叫做“碰一鼻子灰”。
他的修養還不足以支撐到現在還能忍住破口大罵的程度,汙言穢語正要從嘴裡傾瀉而出,嘴皮子卻像是被粘住了一樣,壓根分不開,更彆說說出什麼有意義的句子了。
門這時又悠悠在他麵前打開,昨天見過的那個女人——高法依格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麵前。
沒有人比她更懂,吵架中最重要的是什麼,氣勢啊!
福斯僅有的氣焰已經被甩在臉上的門板澆熄,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更是啞火,比憤怒更讓人難受的,非憋屈莫屬。
除了高法依格,她身邊還站著那個男人——福斯昨天也見過的,蒙德茲曾經高喊出他的名字:“徹達·蒙德茲!”
他發現自己手腳也有點動不了,在這一家人麵前木呆呆地站著,由著彆人欣賞他的窘境。
奧丁啊,讓他死了吧……
高法依格倒也不是故意要折辱他——隻是順便罷了。不久前,她正在跟徹達講述有關村子裡神賜徽記的那些事兒,她心虛地把自己手臂上的假斧子標記在他麵前晃過,正愁沒有新鮮例子用呢……然後就來了倒黴的福斯。
他是真倒黴啊!
他眼睜睜看著高法依格靠近,挽起他的袖子,把他們福斯家的祖傳徽記展示給那個叫徹達的看,而他自己卻無力抵抗。
當著他的麵,兩個人竟然還有來有往地探討起來:“你覺得這是個什麼?”
徹達聽話地定睛看了一會,看不出來,又偏了偏頭,換了個角度看。
跟殺豬匠家一樣的簡筆畫風格,兩個圓圈,中間連著一條線,似有深意,不然就僅餘潦草……
海姆達爾賜下這個徽記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呢?懷疑他的精神狀態……
徹達努力讓自己靠近海姆達爾的思路,還是感到遲疑:“一個……糖葫蘆?”
“……”
這個答案倒是也叫高法依格意想不到,訝然地看了他一眼,在可憐的福斯差點也緊急轉業之前,解除了他身上的禁錮,放他走了。
她轉回去又看著徹達,經過剛才的例子,給自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