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中,蒙德茲轉頭與奧地列交換一個眼神,不用言語,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異。
他們一路遇見的,似乎都是他們認識的人,斯米爾夫人,魯森先生,羅威夫人……每個都能叫出名字。
蒙德茲認識,因為他們說起來幾乎都是他的同輩,最多小一輩,也算是村裡的熟人了;奧地列知道,則是因為……他們都曾是麗薩的病人。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麗薩收集這些人的靈魂,然後哺給泉眼,從而帶回那個所謂“舊神”。
也幸而那些靈魂都是年紀大些的夫人先生們,行動相對遲緩,他們暫時還不會被抓到或被攻擊。心寬體胖的斯米爾太太揮舞著她的驕傲——作為烘焙師的她用了一輩子的擀麵杖,對著兩人窮追不舍。
靈魂們越來越多,沒有自己的意識,似乎是收到了什麼指令,追著他們二人不放,追到了……之後呢?感受到此時不同尋常的嚴重性,蒙德茲和奧地列都不知道憑他們兩個,還能堅持多久。
陣法之中。
實體凝結到腰部的烏爾提爾似有所感,微抬起眼睛,望了望天上。
半空的雨雲更加密集,泉眼吸收那些靈魂的速度陡然加快。
……但還是不夠快。
烏爾提爾感覺到有一個惹他忌憚的人到來了,對方肯定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但是似乎在觀望,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剛才對麗薩說“你不用管”,似乎馬上要食言了。他想,實在不行,他隻能把她派出去,幫他多爭取一點時間。
半空中俯瞰著下方的,正是海姆達爾。
不詳的靈雨籠罩了整個薩爾烏斯,但是中心雨雲出現在豪森家上方。下麵有個神族促成了這一切。
海姆達爾知道對方發現了自己,雨雲縮小了範圍,變得更為陰沉而密實,擋住了下方的景象。
他暫時沒有想法出手,身體裡,徹達,還沒有下一步的指示。他不想自找麻煩,可乾等著,又覺得很無聊。
“怎麼說?要去行刑的地方看看嗎?”他主動提議。
徹達突然沉默,是從下麵那個年輕人說到頂替火刑的時候開始的。他則聽的津津有味,聽起來——那個因此死了女兒的老爹剛剛救了自己的仇人,嘖嘖,人間的劇場還是一如既往地精彩啊。
在那之前,徹達還與他分享一部分諦聽,之後,他突然切斷,海姆達爾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海姆達爾知道,這表示徹達正在全力調動諦聽的能力,他猜,是在找人,他唯一想到的答案,是那個倒黴的被代替送上火刑架的女兒……怎麼,他還和她認識不成?
海姆達爾依舊吊兒郎當的,沒心沒肺:“要不我幫你,你把要找的人的徽記告訴我,我幫你找。”
徹達那邊沉默,海姆達爾不確定他聽到了沒有。
是了,這才是他一開始賜下徽記的用意,真就和高法依格想的那樣,類似養豬人在豬的身上留下印跡……隻要海姆達爾想,他可以看到任一地區確切的人類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