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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路茅斯既不是龍,也不是蛇。
它竟然是一隻兔子!
傳說中關於它隻有一件事是對的——它身上長滿了豐密的白色絨毛,那雙淡紅色的兔子眼睛,無辜又慌亂地看著另外兩個人。
以銀蛋為中心,高法依格和普路茅斯的手都貼在蛋殼之上,互不相讓,高法依格另一隻手則拉著徹達。
敵眾我寡,普路茅斯一瞬間辨明了局勢,眼見徹達將手伸來抓它,它目光發狠,似乎是下了決心——
一隻兔子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還有,它哪來的蛋??
高法依格一陣恍惚——這也就給了普路茅斯逃走可乘之機。
一聲爆響,它突然當著這兩人的麵化作人形,徹達來抓的手,立時停頓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普路茅斯手上用力,高法依格感覺自己被拉了一把,回過神來,手上已空。
普路茅斯,現在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抱蛋逃竄!
“……”
二人降落到附近,雖然普路茅斯速度極快,但是到了這附近逃無可逃,它——或者說他,鑽入了地下,一去不回。
壞消息是,銀蛋丟了,好消息是,高法依格至少如願——這裡就是普路茅斯的窩。
眼前的景象又跟之前見到的大不相同,植被減退,不久前隨處可見的樹木幾乎完全消失了,曾經承托著他們的土地成了絕對的主角。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黑色的濕潤土壤,看起來就肥力充足的樣子,土壤組成了附近綿延不儘山坡和山穀,高高低低,相鄰的過於密集了,幾乎沒有平地,不如說是一群凹凸不平的土包,或許更加合適。
很難相信他們此刻還在青春花園之中,這裡的景象幾乎像被雷神轟炸過——高法依格隻是憑著想象力瞎猜,待她走進剛才看見普路茅斯消失的入口,乃至更加堅信了這個想法。
那是一棵巨大的樹的底部——那裡曾有一棵巨大的樹,如今僅僅剩下了這一部分,已經是附近土包之中的最高點,那被折斷的頂端焦黑枯槁,,誰知不是被雷劈過……它龐大的根係眼見著紮進土地之中,露出一個豁然的一人高的洞口,伸向更深處的黑暗。裸露在外的部分,像無數扭曲的痛苦的人形被迫綁在一起遭受火刑,生前留下的最後場景……不知為何有這樣的聯想,高法依格拍掉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她回頭看那個叫“阿徹”的男神,這時先發起難來:“你剛才怎麼回事!”
徹達沉默,很難說出口——普路茅斯突然化形,他毫無準備,更重要的是,對方的人形沒穿衣服……
他不知道抓哪裡比較好,猶豫之中,就錯失了機會。
他開口了,彬彬有禮地把鍋甩了回去:“你也有一定責任。”
“……”
難道她就沒有猶豫嗎?
高法依格臉上微紅,姑且暫時放下內訌的心思。
“現在怎麼辦?”她這話不像是在問徹達,更像是在問自己。
普路茅斯逃去了地下,應當就是它的窩巢所在。俗話說“狡兔三窟”,它肯定不止三窟……高法依格能夠想象到,這地下一定錯綜複雜,像個龐大的地宮。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徹達看著她道:“你的瞬移呢?”
他的目光一派清明,好似已經脫離了詛咒的影響,不過一如既往的柔軟。
被這樣直白地問到“瞬移”,高法依格有點心虛,也有點戒備,仰著頭道:“剛才用了!隻能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