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思出來都出來了,不如四下裡走一走,沒準能遇到彆的剪頭發的地方。
然後他就遇到了一個頭上蹲著一隻橘貓身邊蹲著一隻哈士奇的穿著大頭青蛙服的小商販在擺地攤賣各式餐具,其中有一個看上去很古樸,像極了他很久以前失手打碎的最愛的碗,他當然毫不猶豫的給買了下來。
小商販說買了這個碗今天他一定會走大運。
當然這是商家為了賣貨故意說的討喜的話,他沒放在心上。
但是吧。
他現在jio的自己還是得上點心。
因為自打買了這個碗,他先是被一輛真的沒看到路邊有淤泥水灘的小汽車給來了個天泥散花攻擊,被濺了一身泥點子。
車主倒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趕緊下車給他道歉要給他買新衣服之類的,他給推脫了,對方非要塞給他五百塊,不然就繼續和他掰扯,他受不了對方的嘀嘀咕咕也就收了下來。
再然後他沒走幾步就又被不知道打哪冒出來,他根本沒看到的短腿短到約等於無的柯基給絆了個正著還摔了一身的灰,柯基的主人又是一通的道歉,非要再賠錢給他二百塊買新衣服。
葉雲樓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著行,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葉雲樓準備找個地方坐著,他隱隱有所感知他現在他不適合再走路。
如果再走恐怕就不是泥點子和摔跤的問題了,坐一會兒等感覺能走了再走,他才剛開啟新世界的美好生活,他必不能第一天就下線。
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他從不輕視自己的第六感。
葉雲樓就真的找了個不礙事的路邊坐著了。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坐在路邊歇歇腳的葉雲樓自我感覺良好。
但落在其他路過的行人眼裡他就是一個劉海遮住了半張臉,渾身臟兮兮不是灰就是泥點子的看上去年紀好像不太大,捧著一個破舊(古樸)的碗坐在路邊,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賣慘行為,似乎受到了什麼不得了打擊的可憐人。
所以。
叮當。
叮當叮當。
儘管現在電子支付已經成為了主流,但兔家的兔,總是有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的天生善意。
五角一塊的硬幣,五塊十塊五十一百的紙鈔,甚至還有人塞給了葉雲樓兩個大肉包子和一瓶牛奶,說了句‘其實世界還是挺美好的,也許你可以對糟糕的世界再有點期待’後就跑了。
葉雲樓:“......”
葉雲樓:【凝重的小眼神.JPG】
不敢吱聲。
完全不敢吱聲。
他能做的,不過是將破舊、呸,將古樸的碗往懷裡藏了藏——我真的不是流浪兔,真的不是。
有腳步聲停在了周圍。
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小破碗的葉雲樓有所察覺的側頭,從厚重的劉海縫隙中隱約看到了一個穿著短袖,身上也有些臟兮兮,單手扛著一個裝滿了易拉罐塑料瓶破舊大麻袋的男人。
男人似乎在盯著他瞧,沒有出聲也沒有走。
“......”
這個世界的拾荒門檻好像很高。
葉雲樓不甚清晰的瞄了瞄男人那健壯的身體,儘管穿著短袖,但也能看出來短袖下估摸著全是肌肉的身體,在心裡狠狠地感慨了一下,然後他注意到男人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盯著他懷裡瞧。
這個寒冷的天氣,這個眾所周知的時間,這個渴望的眼神。
懂了。
“你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