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馬佳氏大人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把手中的信紙扔了下去,“你以為我就不會調查清楚嗎?這便是調查的結果。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清蓉把信紙撿了起來,那上麵竟然連她與曹德的約會時間,地點都有!
“阿瑪,阿瑪…”清蓉這才感到害怕,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怎可這般糊塗!”馬佳氏大人重重拍了幾下桌子。
聽到馬佳氏大人嚴厲的話,清蓉的情緒卻是崩了,就像壓抑許久的大潮突然衝破河堤。“那您為何又要如此偏心,”她有些怨恨地望著馬佳氏大人,“為何那清綰便可高居太子妃之位,而我與她同父,卻隻得嫁個修典的。她能受萬人朝拜,我卻隻能向他人卑躬屈膝。她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我也隻能呆在一個小小的府邸!”
“同樣是烏雅家的格格,為何差彆就如此之大!”清蓉控訴道,她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地哭了。
“那夫人教你們賬簿的時候,你為何要沉迷於詩詞。家中請來教導嬤嬤,你又是如何借病逃過教導。夫子叫你們練字,你又為何要讓丫鬟代勞。難道你以為這些都沒人知道嗎?你沒有這個本事,叫我如何敢嫁你於複雜的人家!在馬佳氏的庇護下,好好地生活,不是很好嗎!”馬佳氏大人被清蓉的話氣得直發抖。
“更何況那許名是在翰林院,修的是皇家大典!翰林院那是未來的朝廷重臣必先待的地方。你怎可如此短視,有了馬佳氏家的支持,有了太子妃太子的支持,許名本身又是富有才華之人,一飛衝天指日可待,難道你就一點苦都吃不得,一點時間都等不得?”馬佳氏大人說道,“你說你做了如此難堪之事,許名還要維護你的名聲,他對你如此之好,你叫我要如何向許名交代!”
清蓉聽了馬佳氏大人的話,倒是有些泱泱,但她還是辯解道,“我看那曹德就好得很,他是江南曹家嫡支,本身就是富貴之人,地位本就高,我為何要跟著那許名熬苦,還要掙著不確定的前程,自然是曹德更好。”
馬佳氏大人一抬手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地上,發出大聲響,“你真真以為,那江南曹家能一直昌盛下去嗎?你真真以為,那曹德是看上你的人嗎?你真真以為那曹德便是好歸宿嗎?”
“那江南曹家如今行事囂張,處境看似花團錦簌卻不過烈火烹油。那曹德無所事事,隻知吃酒聽曲,更是勾欄的常客。想必那曹德曹家看上你,也是為巴上太子妃,巴上太子。那江南乃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形勢複雜,馬佳氏家避之唯恐不及,你卻是巴不得一頭紮進這渾水!”馬佳氏大人火冒三丈。
“如今你為富貴至丈夫於不顧,至馬佳氏家於不義,至太子妃娘娘於尷尬的處境,若你還是想和離,便直接進家廟當個姑子罷!”馬佳氏大人重聲說道。
清蓉聽了馬佳氏大人的話,她咬了咬牙,高聲說道,“我已懷了曹郎的孩兒,曹郎也告訴了曹家,若是不讓我嫁過去,我便到處到街上宣揚!”
馬佳氏大人聽了這話,他劇烈地喘了一下氣,眼前發黑,便倒了下去。接下來便是清蓉的尖叫和小廝的破門而入…
毓慶宮。
馬佳氏夫人頗有些尷尬地向綰綰說著這事,綰綰聽了,有被欺騙的怒,有對其庶姐不爭的惱,也有對其的憂。
彆人不知道,但綰綰清楚得很,這江南曹家最終可是在康熙後期被抄家了的呀。江南利益錯綜複雜,最後更是九龍奪嫡的主戰場之一,這水渾得叫人說也說不清!
綰綰剛想說些什麼,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綰綰皺了皺眉頭。
“娘娘安,夫人安。”原來是冬雪。冬雪麵露遲疑,像是有些什麼話要稟報,但礙於馬佳氏夫人在場不好說。
“說罷。”綰綰直接道。
秋月這才站了起來,“娘娘,毓慶宮的兩位格格打起來了!”她有些焦急地說道。
一大早便得知這麼多混事,綰綰聽了冬雪的話更感到腦袋發暈了,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打架?皇宮中的後院女子還會親身上場打架?這真真不是在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