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她知道她今天的動作雖不至於暴露自己,卻是說不上完美,或許無法消除那烏雅氏的疑慮。隻是今後還應更加小心才是,萬不可小看了那烏雅氏。
戲台上唱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以生”,綰綰看著台上情深的花旦,一時間亦感慨萬分。
賞梅後,眾人便散了,綰綰也回到了毓慶宮。
直至晚上,太子才回來。
“給殿下請安。”綰綰此時正在燈下看書,她看到胤礽大步走來,便起身請安。
胤礽把綰綰扶了起來,他把外衣脫了甩給何玉柱,便走到旁邊的位置。
“殿下,今日膳房做了栗子糕,香甜適口,不若吃一些?”綰綰柔柔地說道。
“行,傳上來。” 胤礽這段時間很是忙綠,經常是早起晚歸,有時外出太晚了,他回來後便會直接宿在小書房。他今日看上去似乎很是高興,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自從出現‘杏醫娘娘’的事情以來,綰綰便再也沒有見過胤礽這般輕鬆的神情。
聽了胤礽的話,綰綰便低聲吩咐站在旁邊的秋月,秋月便退下了。那栗子糕早就在小廚房備著,隻要拿過來便可。是的,毓慶宮設小廚房了。那次的白果薏仁粥不錯,綰綰便讓劉太監當了小廚房的總管事。
彆看那栗子糕的名字簡單,可是它的做法卻一點兒都不簡單。顧名思義,栗子糕當然是以栗子泥做成,但中間卻夾著金糕片和澄沙餡。栗子糕分5層,一層黃色栗子泥,一層紅色金糕,一層褐色澄沙,如此循環。
“殿下,今日可發生了什麼好事?”綰綰笑著問道。胤礽和綰綰關係很是緊密,兩人也經常關起房門說說話。
這時秋月把栗子糕帶了上來。胤礽也勞累了一天,肚子便也有些餓了,他撚起一塊栗子糕,直接把糕點扔到嘴裡,那栗子糕色澤豐富豔麗,看著便喜人,咬下去鬆軟細膩,口感多樣,甜度適中,便更讓胤礽覺著高興了。
“最近皇阿瑪讓我與大阿哥去調查烏雅氏的事,倒是有些眉目。” 胤礽把糕點一口吞下,又喝了一口熱茶,說道。
綰綰聽了,有些擔憂,“殿下,查出了什麼了嗎?”
“那是自然,有孤出手,自然是成的。” 胤礽得意地挑了挑眉,他笑著說道,“那烏雅氏似乎早便知道治療天花的方子。她雖有些隱瞞和耍些花招,但她的目的是很清楚的。”
能治好天花這麼大的事情,康熙自然是很重視的。他一方麵不僅命人加緊對牛痘的試驗,另一方麵,他也派出了他的兩個年長的皇子調查此事。
“孤也見過烏雅氏的‘神醫師傅’,但那也不過是個比較好的民間大夫,比不上宮中的禦醫。聽被烏雅氏治過病的病人道,她的醫術也沒有十分高明。” 胤礽停了一下,又往口中扔了一塊糕點,吞下後才說,“最重要的一點,她選擇治天花的那個莊子,似乎是她提前便打聽好的。雖然她有所掩飾,但總歸是有痕跡,她是專門打聽有出現牛痘的莊子的。”
“孤和大阿哥都懷疑,在烏雅氏身後必有一個更加神秘的人。隻是這個人還未能找到罷。” 胤礽大聲地笑著說,他充滿信心地拍了拍桌子,“不過,烏雅氏的尾巴,也很快便可露出來了。”
事情發展得似乎是很順利,但綰綰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殿下,這烏雅氏不是良善之輩,您還是要更加注意才好。”
“哼,不過是一個烏雅氏,又有何懼。” 胤礽揮了揮手,“難不成她還能調動千軍萬馬不成。” 胤礽很是不以為意。
綰綰看無法勸動胤礽,便隻得搖了搖頭,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濃厚。
又過了幾日,這天,綰綰還是坐在美人榻上看賬本,一個小太監卻是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串攔不住他的小太監和宮女。
“站住,這可是正院,是太子妃娘娘的住所,你無報便衝進來,脖子上的那顆腦袋是不想要了嗎!”在塌下的夏荷見了小太監失禮的樣子,氣得趕緊起身罵道。
“娘娘,娘娘,”小太監卻是一臉驚慌,他頭上的帽子不知在哪兒掉了,紮的辮子也有些散了,衣服皺巴巴的。他瞪大眼睛,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一直流下,臉上全是淚水鼻涕。更不用說他跑得匆忙,竟然在這個寒冷的大冬天跑出了一身汗,前胸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不僅如此,或許是因為在路上摔了幾跤,他的衣裳甚至還破了幾個洞,沾滿了灰塵。
他抬起手用力用衣袖擦了擦臉,這才哽咽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被關在宮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