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隻是胤礽卻是告罪了,“皇阿瑪,那個六子連同他的妻子,並兩個孩兒,早在疫病爆發初期,便患病離世了。”想來也是,若是那場疫病是烏雅氏差那個六子散播出去的,那個六子也該是最早患病的那批人之一,隻是卻是可惜了他的妻子孩兒了。

“兒臣查了這般久,便是想要查到更多的證據,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兒臣找到了一個知情人。”然後胤礽便請示了聖上,聖上允了,那人便被帶了上來。

“萬歲萬萬歲,萬萬歲萬歲…”那是個二十來歲左右的男人,是個莊稼漢的模樣。他哪裡見過這般莊嚴肅穆的場景,更是沒有拜見過天顏,這一上來便讓他在聖上麵前講話,便有些語無倫次了。他一上來便不住地磕頭,還不帶停的,便是旁邊的小太監攔也攔不住。

經過一番拉扯,旁邊的小太監終於是讓他在貴人惱了之前停了下來,他這才把話說明白了。

“聖上英明,聖上英明,六哥也是受了那個女人的蒙蔽,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他也是後悔了,他也是後悔了呀,是他對不住嫂子,是他對不住兩個孩兒啊,他是真的後悔了呀…”那個人一說話,便在嚎啕大哭,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

聖上皺了皺頭,梁九功便趕緊差小太監把那人給勸住了。

“小的叫七子,小的是,小的是烏雅府的一個小仆役,也算是跟六哥一起長大。六哥的腳有些跛,他在小時候便被他的父母遺棄了,是烏雅格格,不,是烏雅側福晉在路上看他可憐,便把他接到烏雅府上乾活。六哥一直都很感激烏雅側福晉。隻是…”那個七子卻是有些遲疑了。

“好好說話便成,不需顧忌那麼多,聖上自有定奪。” 胤礽見七子有些害怕,便道。

“是,是,”七子也是豁出去了,他雖然沒有參與那可怕的散播疫病的陰謀,但是看到那麼多人死得不明不白的,那可是人命啊,這個秘密他一天不說出去,他也是怕死後會被投入那阿鼻地獄的啊。

“烏雅格格有時候也會差六哥他做一些事情,六哥他一直對烏雅格格是有念想的,但是他絕對沒有逾矩,”七子趕緊說到,“後來烏雅格格賜了嫂子給六哥,嫂子賢惠,又為六哥生了兩個可愛的小侄子小侄女,我便以為她們的關係便淡了。卻是沒成想,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卻是讓六哥做了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七子有些泣不成聲。

“六哥那天回來,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不僅是他,還有嫂子,兩個小孩都有了疫病的症狀。我是住在他隔壁的,他不讓我過去,隻是隔著牆對我說,”七子有些說不下去了,“他隔著牆對我說,讓我趕緊走,趕緊逃出京城。”

“他說是烏雅格格讓他做了一件事,那件事可能會很嚴重,但他也跟我說了,烏雅格格自然也是會有辦法阻止的。他跟我說,烏雅格格如今在皇宮不開心,如果這個事情爆發後,能夠由烏雅格格來解決,那她的處境或許會好很多,她也會開心很多。但六哥還是讓我逃了。我…”

七子哭得更是傷心了,“六哥他為何要那般的傻啊,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六哥並不知道那是疫病啊,他隻以為那是無關要緊的小病啊,”七子突然又開始猛地磕頭了,“聖上,聖上,都是那個女人蒙蔽了六哥,六哥也隻知道那些沾了病液的東西有害,但他並不知道那是疫病啊,他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也不會害了嫂子侄子侄女啊,聖上…”

康熙在上頭,他猛地拍了一下案桌,他臉上的青筋冒起,他甚至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想必那個烏雅氏是想憑借著治療疫病的功勞,想要更上一層,卻害了這麼多的無辜百姓!

“皇阿瑪,兒臣剛剛給您呈上的畫,便是那六子家中牆壁上那副畫的描摹,那些用朱砂畫的地方,全都是那六子用自己的血跡畫下的證據。那個烏雅氏把疫病從烏雅府,一路散播到兒臣所在的莊子,其心可誅啊!”

烏雅氏真真是好心機,就這一條計謀,可謂是能夠一箭多雕。莊子爆發疫病,那皇室的人自然便無暇顧及她發明治療天花法子的種種疑團。京中爆發疫病,這麼大的事情,若是她能夠給出解決疫病的法子,那萬民聲望,榮華富貴便唾手可得。烏雅府也爆發疫病,這下子更是沒有人會懷疑那個‘仁慈善良’的‘杏醫娘娘’了。

被指使去散播疫病的人,是‘愛慕’自己的人,自己的秘密便不會泄露。更彆說,散播疫病的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那些病液,不僅是他,便是他周圍的那些人,一定也會病死,如此這般,這個秘密便會永遠隨著那些人的下葬,被埋在腐朽土壤的深處。

然而她卻是失策了,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人的底線。‘愛慕’她的六子終是醒悟過來,他用妻兒的性命和自己的淚水血液留下了對烏雅氏罪行的證據。逃跑的七子也對著自己的良心,說出了實話。

“傳。”康熙重重地說了一聲。雖然他沒有明說要傳喚的人是誰,但梁九功還是戰戰兢兢地彎了腰。

“傳烏雅側福晉。”梁九功高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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