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春季, 春日的陽光是燦爛的, 草長鶯飛,外麵的景色一片生機勃勃。但屋內的眾人各懷心思,隻靜靜地喝著茶, 不知在想著什麼。
惠妃扯著手帕, 看到綠意快步從內室出來,她終於是有些放下心來。綠意出來時還向惠妃點了點頭, 這就表明她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
惠妃回過頭,想起剛剛綰綰讓那些老嬤嬤進去的事兒, 心裡又是一恨。
然後她便是繼續趾高氣昂地說, “太子妃娘娘如今也是要放寬心,若你頭胎是女兒也是極好的。聖上一直在盼望著嫡長孫, 如今本宮的兒媳生下嫡長孫, 太子妃娘娘這胎,不管是男是女, 都是極好的。”惠妃扯著嘴角笑了一聲。
她這話, 嘴裡說著‘極好’, 但那意思還不是‘聖上一直期盼著皇長孫,雖然太子是嫡,但卻不是長, 便是連他的孩子也不會是嫡長孫’,她這是在諷刺太子以及太子的兒子永遠都不是嫡長,既然這樣,綰綰這胎是男是女也就不重要了。
綰綰麵無表情地摸著肚子, 她聽了惠妃的話,似乎是若有所思。她自然是知道嫡長孫的重要,‘嫡長孫’一詞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排名,在等級分明的古代,嫡長孫背後還牽扯著無數的利益。
雖說如此,綰綰也是不會采取什麼行動的,因為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她估摸著,大福晉已經生了四個女孩兒,這一胎,應該便是男孩兒罷。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著急,不管自己這次生下的是皇子還是郡主,她都不急。
“本宮這兒媳是個有福氣的,進門來接連生下四個孩兒,雖是女孩兒,但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上天的意思,便是讓本宮的兒媳生下皇長孫。”惠妃還在得意地說著。
“那便恭喜惠妃娘娘了。”綰綰隻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倒是有些奇怪,雖說太醫在女子懷孕之時,可以大概知道胎兒的性彆,但這判定並不十分準確。綰綰聽著惠妃的意思,似乎這惠妃,是十分能夠確定大福晉這次會生下男孩兒一樣。
惠妃看著太子妃那張漠然的臉,她的話也是噎在了喉嚨。然後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大福晉懷孕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過來的各個妃嬪貴人都先回去了。綰綰自然也是先回了毓慶宮。
“娘娘,看那惠妃娘娘,鼻子都要頂上天了。”夏荷邊在一旁給綰綰捏著小腿,邊說著。“就該讓大福晉再生個女孩兒,”夏荷又繼續說了。
“娘娘,先喝一喝茶罷。”秋月把泡好的綠茶遞給綰綰,然後她就在旁邊給綰綰扇著風,“娘娘,這也沒什麼,就算這次大福晉生下的是男孩兒,太子殿下才是嫡子,娘娘您生下的小阿哥才是真真正正的嫡長孫呢。”
綰綰接過茶盞,她淺淺地喝一口,“本宮並不是在意這些,”綰綰想了想,“最近惠妃那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綰綰問了。
冬雪被綰綰派出去打聽消息,如今還沒回來,綰綰便問了夏荷與秋月。
夏荷聽了綰綰的問話,她遲疑了一下,“娘娘,若是特彆奇怪的事情也沒有,隻是自從大福晉懷孕以來,惠妃娘娘好像更加看重那些道士了。奴婢與冬雪是一個屋的,之前還聽冬雪說了,就在幾天前,惠妃娘娘還召見了宮外的道士。”
“保不齊惠妃娘娘是想要禱告,禱告大福晉生下男孩呢。”夏荷隨意說了一句。
綰綰聽了夏荷的話,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很快,外出打聽消息的冬雪回來了。
“娘娘,奴婢打聽過了,這大福晉早產果真有一些古怪。”冬雪一回來便向綰綰稟報了,“奴婢問了在太醫院做事的小太監,那小太監說了,大福晉這已經是第五胎,本來是穩妥得很的,隻要好好地養著,基本上是不會出現早產的事情,除非大福晉另外用藥了。”
“可這也說不通啊,好好的,直接把孩子生下來不好麼,為何要用藥啊。”夏荷聽了,便不禁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冬雪搖了搖頭,“奴婢在太醫院查不到大福晉的用藥記錄,估計大福晉用的藥不是在宮內調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