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日, 宮裡的氣氛一直都是熱熱鬨鬨的。太子妃平安誕下嫡子, 聖上親征取得勝利,好事一件接著一件。更彆說聖上不日就要歸來,平靜了許久的後宮又要再起波瀾了。
便是夜裡驚慌失眠多日的惠妃,也是不敢再放肆, 也沒有再遣道士入宮,而是安安分分地在自己宮裡的小佛堂念經。
到禦花園逛園子的各色妃嬪也多了起來,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倒像是爭寵前的預熱。宜妃等人也是盼著聖上歸來的,沒了聖上,這些女子倒像是沒了主乾一般。
小阿哥的洗三也是在熱熱鬨鬨中慶祝的。綰綰當時還在坐月子,並不能親自到場。聽著宮女太監們的回報, 四阿哥, 三阿哥等人都到了,大家也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場。
又過了些日子, 聖上也勝利回宮了。太子,三阿哥等人早早便在驛站相迎。為了吸取上次烏蘭布通之戰相迎的教訓,不管是做戲還是真情流露,這次太子一見聖上,便是哭得稀裡嘩啦的。
“皇阿瑪,兒臣好想您。” 胤礽抓著聖上的衣襟,哭著說。
“好孩子,好孩子…”聖上見了胤礽的這個樣子,也是激動得很, 眼睛都濕潤了。
在聖上這次親征期間,聖上與太子的關係可以說是‘如漆似膠’,在信件中,每每公事說完後,兩人都要夾雜著說些私事。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今日吃到一道羊肉羹,便想起了遠在西北的皇阿瑪’‘昨日得了一把好弓,保成必定會喜歡’等的事情罷。
見了麵,聖上與胤礽又是‘互訴衷腸’了一番,倒顯得周圍的人都是擺設。在旁邊的三阿哥見到如此情形,也不禁有些心酸。聖上待太子,與待其他的阿哥終究是不一樣的,雖說大家心裡都明白,但還是免不得有些心酸。
“好了,保成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是那麼愛撒嬌,要是被文武百官見了,可是要笑話你了。”聖上笑著對胤礽說。
“笑便笑,” 胤礽擦了擦了眼淚,他也是笑著對聖上說,“皇阿瑪回來了,兒臣心裡高興。兒臣是皇阿瑪的孩兒,想念皇阿瑪又有何不該。”如果說從與聖上的誤會中,胤礽學到了什麼,那便是‘孩子氣’了。
胤礽一直以為,自己身為太子,是該端著的,就像聖上曾教導的那樣,喜行不於色,就算是會被說成性情不定,也不要讓彆人猜到自己的心思。然而他卻是錯了。聖上教導的確實是為君之道,但自己卻還不是君王呢。
一國豈可有兩個君主,如果太子已經達到了君王的標準,既年輕又有大批的追隨者,那那個老的君王該如何自處?隻有太子還不成熟,還需要依賴老的君王,他才能取得老的君王的信任。而胤礽所采取的策略,便是用孩子氣打動聖上,讓聖上明白自己對他深深的孺慕之情。
聖上與太子又說了一會兒話,便擺駕回去了。
胤礽回到毓慶宮的時候,心情是不錯的,倒也有些苦惱。
“殿下,怎麼了,聖上不是今日回宮了麼?”綰綰問了。從早上起,宮裡的樂聲就時不時地響起,所以,綰綰估摸著,聖上應該是回宮了。
女子坐月子的房間,男子本是不應該進去的。但這裡是毓慶宮,毓慶宮的男女主人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人阻擋的。
胤礽進了房間後,便是坐在了綰綰的床邊。綰綰懷裡抱著小阿哥,小阿哥的臉如今已經長開了,白白胖胖的,就像是一個蓮藕娃娃,可愛得很。
胤礽用手逗弄了一下小阿哥後,便開口說了,“是啊,孤今早便去迎接皇阿瑪了,一切順利。皇阿瑪對你也多加讚賞,等小阿哥大些,皇阿瑪便是要見見小阿哥的。” 胤礽笑著說了。
“隻是皇阿瑪在親征前,不是把整頓八旗士兵的事情交於孤去辦了麼。剛剛在大阿哥的提議下,皇阿瑪便說是要親自檢驗八旗士兵一番。”
胤礽也是有些苦於不知如何去辦,“皇阿瑪之前隻是讓孤變革八旗士兵的待遇與製度,並沒有讓孤加練八旗士兵。這麼短時間內,想要提升八旗士兵的實力,可不簡單。”
“殿下,您之前不是想要推行獎罰分明的製度麼。聖上想要削減八旗士兵的待遇,不過是因為聖上在上次檢驗士兵的時候,八旗士兵實在是太過於懶散。聖上的本意隻是想要讓八旗士兵奮進。臣妾倒是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機會。”綰綰笑著說了。
“若這次的檢驗能讓聖上滿意,聖上一高興,那殿下您提出的獎賞政策便能更容易被聖上接受。如此一來,在八旗士兵看來,殿下是為他們著想的,這樣便能抵消之前八旗士兵的怨恨。而在聖上看來,殿下更是練兵能手,這不是很好嗎?”綰綰邊逗弄著小阿哥,邊說了。
“哦,綰綰可是有什麼好的法子了?” 胤礽也是來了興趣。
綰綰笑了笑,她隻是想起了在現代時的閱兵儀式。其實這檢閱八旗士兵與現代的閱兵是有一些共通之處的,若是能把現代的閱兵儀式搬上來,想必也會震撼得很。
綰綰把小阿哥交給了旁邊的秋月,便拉著胤礽細細地說了起來。胤礽聽了之後,也是拍手稱好。
“好好好,綰綰這個主意實在是妙,” 胤礽聽了綰綰的話後,便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塊棗泥糕,“這棗泥糕便是賞了綰綰罷。” 胤礽笑著說了。
綰綰的嘴突然被胤礽塞了一塊棗泥糕,她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趕忙把棗泥糕咽了下去,“殿下可小氣得很,就給我一塊棗泥糕麼。”因為咽得急,綰綰的眼睛被刺激得都有些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