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今個兒的菜可合胃口?”秋月在一旁布著菜, 有些憂心地問。
“人隻有一張嘴,哪裡能吃得這麼多,”綰綰放下筷子後便說了, “如今西北大旱,流民入京, 大家都要減少用度才是。”
現在正是莊稼該長成的關鍵時間, 上天卻一點都不憐惜,整整兩個月都沒有下一滴的雨。不下雨,不要說沒有糧食收成,便是民眾喝水都成了問題。
為了逃命,大西北的老百姓便紛紛進京,京城一下子就多了好些人。正是災荒的時候,綰綰身為太子妃, 當然要以身作則,她不僅把自己的平日的用度都減半, 還捐獻了不少銀子,用以賑災派粥。
“哎, 就隻能祈禱老天爺能夠多發善心了。”秋月想到這個事,也是有些發愁,“小阿哥的生辰再過幾日便到了, 娘娘,咱們還要大擺筵席嗎?”
“萬不可鋪張浪費,隻開幾桌酒桌, 邀請些親近之人過來喝酒就好。”綰綰歎了一口氣,也說了。
團團是太子殿下的嫡子,他的第一個生辰宴,本是要宴請文武百官並誥命夫人的,但如今這樣的情況,又哪裡搞得了這些。
“若是再這樣下去,聖上恐怕就要…”秋月沒把話說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如果天還不下雨,聖上就要下罪己詔了。事實上,聖上和朝臣們,也在商量著這事。
聖上自然是萬般不喜給自己下罪己詔的,給自己下罪己詔,那還不就是在昭告天下萬民,自己治國理政不行,觸犯了上天,上天才降下旱災懲罰萬民嗎。
這可是把旱災的源頭全攬在自己身上啊,聖上自問對國事從不懈怠,也是個好麵子的,自然是不想要乾這事。但無奈,所謂天子天子,便是上天之子,既然身為萬民之主,他就必須要昭告己之罪,來求得上天的寬恕,以此祈求上天降雨。
因為京城流入了大量的災民,所以這些天,太子殿下也是十分忙碌。畢竟不管是災民的安置,還是京城的治安,都需要帶頭之人。
這頭綰綰和秋月說著話,毓慶宮卻突然亂了起來了,外麵響起了十分嘈雜的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綰綰皺著眉頭說。毓慶宮的規矩一向很嚴,現在出現了這麼大的吵鬨聲,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娘娘,不好了,娘娘,太子殿下遇刺了!”一個小太監突然跑了進來,也顧不上請安,就直接哭天嚎地地叫著,“娘娘,太子殿下滿身都是血…”。
“哐當”一聲,綰綰手中的筷子就掉到了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子殿下呢?”綰綰聽到小太監的話,立馬厲聲問道,她的心都要掉出來了。
“娘娘,殿下今日本是出宮安排災民的事情,但是不知怎的,卻在途中遇刺,殿下現在已經回了小書房,已經叫了太醫了,隻是,奴才見著,殿下滿身都是血…”小太監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綰綰現在又哪裡管得了這個小太監,她壓抑住自己的心慌和害怕,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小書房。
果然,越是臨近小書房,就聚集了越多的人,那些宮女太監見到太子妃來了,便是趕緊讓開了一條路。
“殿下!”綰綰終於看到胤礽,就如那個小太監說的,胤礽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染紅了。
綰綰的身體當即就軟了,她的眼淚也不住地往下流著,似乎是再也邁不開腳步。
胤礽見到綰綰這個模樣,也知道綰綰是被嚇著了,“孤無事,綰綰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看著雖晚像是流了很多血,但卻還是像沒事人一般,臉色還是紅潤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