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已經拉著太子下了半天的象棋了, 太子殿下也可以看出聖上有些心不在焉。太子殿下知道聖上想問些什麼,但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跟聖上說, “不, 皇阿瑪, 孤不喜歡戴花,也不喜歡翹蘭花指罷。”
聖上看著眼前已經長得高高壯壯的兒子, 他終於說話了,“保成啊,最近禦花園的花開得確實漂亮…”
聖上本是要說這事的, 但他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就有些遲疑了, “最近江南那邊進貢了幾盆稀罕的蘭花,”聖上停了一下,“你等下回去的時候, 就命人搬回毓慶宮罷。”
“太子妃和皇孫們應該會喜歡的。”聖上說完後, 還補充了這麼一句,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太子喜歡戴花,喜歡唱曲兒, 那就讓他戴,讓他唱罷,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聖上在心裡安慰自己。左右不過一個愛好,雖然這愛好有些奇特,但隻要好好守著,也是可以的。
太子做這些事情, 自然有些不利國家形象。大清崇武,也注重男子形象,聖上發現太子的這個‘愛好’,可不亞於現代裡,父母發現孩子原來有異裝癖。
雖說聖上心裡受了很大的震撼,但聖上寵愛太子至深,他不僅不斥責太子的行為,反而默默說服自己接受,還要守好太子的形象,甚至還打算順著他,讓他高興,也算是愛之切了。為了不讓兒子尷尬,他甚至還不打算戳穿這事了。
太子殿下聽到聖上的這番話,也是有些明白聖上千長百轉的‘心路曆程’,當下就有些感動了。即便自己有千百般不好,但皇阿瑪一直都在傾其所有地包容著自己啊。
“皇阿瑪,最近是否有些聲音傳到了您的耳邊?”太子殿下還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關於柔嘉格格一事,兒臣實在是有話說。”說著,太子殿下就跪了下來了。
“保成,你這是在做什麼,快快起來。”聖上看到太子跪下,也說了,“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
太子殿下並沒有起來,“皇阿瑪,兒臣這是有苦難言啊,”他抬頭看向聖上,“皇阿瑪,那一次,柔嘉格格看到兒臣與太子妃一起,不知怎的,竟然就纏上兒臣。您是否還記得,您有問過兒臣,問兒臣是否喜歡柔嘉格格麼?”
“兒臣對柔嘉格格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兒臣並不願耽誤柔嘉格格,也曾與她說清楚,但她卻還是那般作為。”太子殿下可委屈了,那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所以,所以…”說到自己之前戴花的行為,太子殿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兒臣才會戴花唱曲兒,希望能夠嚇跑她。”太子殿下一狠心,就把話說出來了。
“這整件事情實非兒臣所願,隻是柔嘉格格是端敏公主的女兒,兒臣不願落下端敏公主的麵子,所以才出此下策。”太子殿下又說了。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聖上聽到後,立馬就被氣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棋盤都震歪了。“這裡是皇宮,又哪裡容得她們胡來。”
端敏公主回宮後,也曾暗示聖上,想要將女兒嫁於太子殿下,但聖上當時就拒絕了。後來柔嘉格格和太子傳出那些事情,聖上還以為太子對柔嘉格格也有心,所以才會去問太子,沒想到,端敏公主與柔嘉格格,卻是把太子逼到了那個地步。
聖上是疼惜太子的,他看到太子如此被人‘欺負’,自然是怒不可揭。加上他本來就不喜端敏公主的囂張。自己小的時候就遭了端敏公主的欺負,既然現在自己已經大權在握,如今自己的兒子,又怎能被端敏公主的女兒欺負。
聖上起身把太子殿下扶起來後,就拍了拍太子殿下的手,“保成放心,這事朕會處理好的。”然後,聖上與太子父子倆,又說起親近話來。
於是當天,聖上就一道聖旨,說端敏公主到底是簡親王的女兒,便命端敏公主與柔嘉格格住回簡親王府,無召並不得進宮。這事說得很通情理,但皇宮乃大清的權力核心,如此一來,讓端敏公主她們回簡親王府,倒像是把她們‘流放’了一樣。
端敏公主為了這事,自然又是上乾清宮鬨了起來。聖上本來還想給端敏公主幾分麵子,但端敏公主橫起來,那是什麼尊卑都不顧的。連乾清宮的花瓶都被她摔了幾個。
當然,或許在端敏公主的眼裡,她還是那個受儘寵愛的公主,而聖上還是那個隻能應著自己的皇子。在端敏公主在乾清宮與聖上鬨了一場脾氣後,聖上自然也怒了。
這次端敏公主帶柔嘉格格過來京城,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要為柔嘉格格請封‘縣君’。公主的女兒請封縣君,一般而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如今端敏公主這麼鬨起來,聖上生氣後,就直接把這個請封給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