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 外麵響起了一個尖銳的聲音, “啟稟太子殿下, 聖上特意遣奴才過來詢問殿下的狀況, 如果殿下的身體狀況合適,不知能不能到禦前走一趟?聖上, 還有眾位阿哥都在。”原來是聖上身邊的太監過來問了。
在剛剛得知太子遇刺的時候, 聖上就已經過來看過了,他看到太子的身體確是無礙, 這才怒氣衝衝地離開。如今聖上想要讓太子過去,恐怕就是想要處理這個事情了。
“走罷。”太子殿下陰沉著聲音, 隨即就把衣服穿上。綰綰也跟在他身邊, 兩人就出去了。
或許是因為太子殿下遇刺, 大本營的警戒也比之前要嚴上許多, 幾乎到了五步一警衛的地步。
到了聖上的禦帳,當太監把簾子拉開的時候,綰綰往周圍一看, 果然, 跟著過來木蘭圍獵的眾位阿哥,還有一些侍衛,都跪在了地上。其中, 大阿哥更是跪在了最前頭。
“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安。”綰綰與太子殿下都立即給聖上請了安。
聖上本是怒不可揭的,但當他看到太子殿下過來後,臉上的怒氣還是和緩了些。
“保成過來, 你現在的身體感覺怎樣了?”聖上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太子的身體。太醫在為太子診斷後的第一時間,就向聖上稟報了這個事情,隻是聖上還得聽太子殿下親自說出來,才覺安心。
“稟報皇阿瑪,”太子殿下也跪了下來,“兒臣的身體無事,兒臣是大清的巴圖魯,絕不會讓這區區一支箭擊倒。”太子殿下先是表示了一番自己的勇猛,“隻是,當兒臣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便是心驚,若那個時候兒臣沒有臨時起意轉彎,兒臣或許就再也見不到皇阿瑪了。”
“兒臣不怕死,但兒臣的性命不僅僅是自己的,皇阿瑪親自教育了兒臣幾十年,更是把那麼多的期望放在兒臣身上。兒臣已經成家,既是兒子,丈夫又是父親,如果兒臣遭遇不幸,那兒臣又如何對得起親人,又如何對得起這天下?”太子殿下痛心地說。
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在應當示弱的時候,太子殿下也不會硬著那口氣。更何況,太子殿下說的也是真的,太子就是一國的儲君,是接任的君王。如果當朝太子遭遇不幸,太子的孩子還小,這可是會動搖國本的大事。
此時聖上與太子之間並沒有大矛盾,聖上對太子還是那般寵愛,他對太子不僅有對儲君的看重,更有對兒子的寵愛。聽到太子這話,聖上更加生氣了。
“保成快起來,你才剛剛受驚,”聖上見太子跪了下來,便說了,“還不快給太子,太子妃搬張椅子。”聖上又嚴厲地對他身邊的梁九功說了。
“是,陛下。”梁九功便把早就準備好的椅子搬了上來。皇帝的心思誰都難猜,如果自己早就把椅子搬上來,就要被聖上猜忌是否與太子有私了。
看到太子坐下後,聖上便是重重地說了,“保成放心,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涉及此事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聖上這話雖是對太子殿下說,但眼睛卻是看向了大阿哥。
大阿哥看到聖上這個模樣,心中就更是悲涼。“皇阿瑪,兒臣也是您的兒子啊,兒臣以性命與榮譽起誓,兒臣絕對不是故意的,兒臣從來就沒有此等惡毒的心思,皇阿瑪,您要相信兒臣啊。”
大阿哥的聲音有些哽咽,更有些沙啞,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太子進入禦帳之前,就已經說了太多的話了。
“那你又是為何要讓人大叫有‘大蟲’?!”聖上對大阿哥感到十分失望,“傳胤禔身邊的侍衛。”聖上閉上眼睛,他沉著聲音說。所謂的‘大蟲’,就是大老虎。
大阿哥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兩個人被壓著上來,那兩人正是大阿哥身邊的侍衛。他們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看樣子是受了刑的,他們身上還留著血。
禁軍統領讓人把那兩人反手鎖住,“還不快把事情稟報於聖上?”他惡狠狠地對那兩人說。
禁軍裡的情況是很複雜的,禁軍不同於一般的軍隊,禁軍是負責皇室人員安危的。禁軍也分了很多部分,一般近身護衛的侍衛,都是被跟之人的心腹之人。雖說如此,但在明麵上,所有的侍衛都是歸禁軍統領管的。
以往看在大阿哥的份上,禁軍統領對這些人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但如今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犯下‘刺殺太子’之罪,禁軍統領自然就不會客氣。
更何況,出了這事,禁軍統領也是要擔很大的責任的,怕是此事過後,他就要被降職了。對待害自己降職的人,禁軍統領自然就命人打得能有多大力就多大力,畢竟,那兩人的主子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了。
大阿哥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成這樣,他頓時就怒目想禁軍統領望去,但還沒等他們說什麼,那兩個侍衛竟然說話了。
那兩個侍衛並不敢看向大阿哥,一個人趴在地上說了,“聖上饒命,聖上…饒命…”他被打得嘴裡含著血,說出的話並不大能聽清,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們…我們沒有看到有大蟲,是…是大皇子命我們大喊‘大蟲的’,我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