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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瑞靈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
“姑娘想這樣玩啊。”陳亦莊明白了。
這是要比輸贏啊。
“我的弓雖遜色,不過和姑娘玩玩還是綽綽…唉唉唉…你你乾什麼!”
陳亦莊說著,紀瑞靈的箭口忽然對準了他。
“你找死…”家丁怒喝一聲上前,微桃卻先一步從腰間掏出了令牌對準陳亦莊的家丁。
“誰敢上前。”微桃:“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
白璧無瑕,雕刻出一個“紀”字。
“紀…紀…”陳亦莊腦袋裡嗡的一聲,連指著他的箭都忘了。
拉弓的少女逐漸和記憶中那人的麵容重合,陳亦莊如墜冰窟。
怪不得他覺得這人眼熟呢!
陳亦莊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他真是瞎了眼了。
陳府家丁門躊躇在院裡,不敢上前,隻好看著主子的眼色。
陳亦莊慘白著臉,膝蓋也顫顫巍巍的彎了一截,矮了下去:“紀…紀小姐,原來是您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小姐恕罪恕罪!”
仗勢欺人者最曉得權高一截嚇死人。
紀瑞靈半眯著眼睛,透過箭頭看向他:“你放心,隻要我這箭射中了,便寬宥你!”
撲通!
陳亦莊毫不猶豫跪下了。
“紀小姐我下次不敢了,您就是借我一百二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您頭上動土啊!我…”陳亦莊一狠心,抬手對著自己的臉抽了一巴掌:
“我給您賠罪,我給您賠罪!”
紀瑞靈箭口下移,藏在利箭背後的眼神涼地瘮人:“我說了,你不必賠罪,在頭上頂著酒,隻要我射中你,今日之事我不會追究。”
“可你若是拂了我的意,那我便要好好追究你欺男霸女之行徑,孰輕孰重,陳公子自己掂量。”
官眷欺男霸女可是大罪,輕則三十大板,重則罷官逐出都中。
要是因他一人連累了家族…,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陳亦莊閉了閉眼睛,決定豁出去了。
她總不能一箭射死他吧!
“那…那紀小姐可千萬要射準。”
陳亦莊頂著碗,渾身顫抖的站在樓梯儘頭,紀瑞靈則站在一樓中央,兩人的距離也能施展開弓。
少女箭心從陳亦莊頭頂的碗,下移到他的眉心,再到咽喉,胸口…四肢,她每每移動一下,陳亦莊的心便跟著跳一下,等待的時間無限長,陳亦莊受到的折磨也愈發痛苦。
他像是一隻砧板上的魚肉,被反複煎烤,他咽了咽口水,撇了眼現在角落看戲的衛嵐玉,聲音乾啞虛力地哀求:“那…那個…衛…衛兄,要不…你幫幫紀小姐…”
給他一個痛快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
衛嵐玉露出一副微妙的笑:“我…怕是不合適吧,我和陳公子關係不太好,要是事後陳公子發難,我怎麼招架的住啊,還是不了。”
衛嵐玉擺擺手拒絕。
可陳亦莊急地冒冷汗:“彆啊,彆啊,衛兄,你救救我,我以後一定不找你麻煩…不不不,我以後無事不出府…還有,你店裡的損失我賠,我三倍…四倍賠償。”
隻求你來給我個痛快!
“她可說了我是不為權貴折腰的人,我要是答應了,豈不是辜負了紀小姐的期待。”衛嵐玉看向紀瑞靈的背影。
少女高高的發髻上綴著的鮮紅發被風吹起,她斜眸看向說話的他,似乎也想看看他會不會幫陳亦莊解脫。
陳亦莊:“五倍!”
咚咚咚。
衛嵐玉拇指上的扳指輕扣椅子,響聲緩慢而慵懶。
陳亦莊:“十倍!”
空氣驟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