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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錯後,衛嵐玉又補充說:
“但,我燒的時候已經儘量避開人多的院落了!”
他咬重但字,仰著頭顱,眉眼之間又泛起自己無錯之色。
他隻認罪,不認錯。
“你…”聽見這話,江媖差點兒暈過去。
她以為隻是煙花不小心點燃了,沒想到是他故意縱火。
殺了她,就現在。
她真的不想以後一把年紀了還被人抄家,流放。
衛嵐玉撐著大腿站了起來:“娘你就放心吧,無人傷亡,紀國公府也不會追究咱們的。”
要追究昨晚就追究了,還能等著讓他休息一晚上在秋後算賬?
“追究?嗬!”江媖冷笑:“這已經不是追不追究的事兒了,而是我和你爹怎麼上門去向人賠罪的事兒了!”
那可是國公府啊。
國公府都敢燒啊。
江媖此刻已經動搖了回桑中的心了。
她真怕有一天衛嵐玉會造反!
“有什麼可賠罪的!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回桑中去了。”衛嵐玉似乎已經料定了這場賭局他會贏,等他贏了,就回桑中去,從此以後同紀國公府再無交集。
“回桑中,你先出了這扇門吧!”衛清遠從袖口抽出兩本書冊拍在衛嵐玉胸口上:“背下來,什麼時候背完這扇門什麼時候開!”
“這是什麼!”衛嵐玉接住書冊一瞧,兩眼一黑。
治國論,史論。
衛嵐玉哀嚎:“爹,我真知錯了,可以不背嗎?”
這背下來得要他半條命。
“和你同一屆去南山書院的,人家狀元探花都考上了,對這些更是倒背如流,你呢,三年了隻背到第一篇,成日不是逃學就是課堂睡覺,我看不逼不約束,你指不定以後還要闖出些什麼大禍來!”這會兒,衛清遠也不指望衛嵐玉能考上什麼功名了,他就隻想讓衛嵐玉這幾日安安分分地呆在家中,不要出去惹是生非,他就謝天謝地了。
“娘!”衛嵐玉轉頭。
江媖撇了他一眼,冷哼道:“背不下來就抄,多抄幾便總能記下來些!”
說完,江媖拽著衛清遠走出寢室。
嘎吱——
房門被下人帶上,泄入房中的陽光被一寸一寸地收回,昏暗,孤寂悄悄爬滿了房間。
衛嵐玉撚著書側,拿的遠遠的,然後鬆手,
兩冊書啪嘰一聲落在地上。
男子的下袍拂過地麵,劃出絕美的弧線後朝內室遠去。
背什麼背,背不了一點兒!
不出門就不出唄!
衛嵐玉大搖大擺地回到床上,扯過被子,以被覆麵睡了起來,任外麵的風浪如何吹都不能影響他睡覺,直到饑餓感從胃裡爬了上來,他才幽幽轉醒。
側目一看,窗外隱約可見日上中空,房門外安靜的隻有風吹樹搖,鳥雀短鳴。
都午時了,怎麼沒人來鬆飯啊!
昨夜一翻折騰在加早上一頓打,他這般二十還未出頭的男子,胃裡早就空空如也。
“來人啊!”衛嵐玉翻身坐了起來,對著外麵叫了聲。
“少爺,怎麼了?”外麵有人守著,聽見聲音立刻回話。
“我餓了。”
“……”窗門沉默了會,說:“夫人說了,您要抄一份出來,才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