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會兒,皇帝鑾駕才落在殿外,皇帝被李豐德攙扶入殿,燈火通明之下,蕭衡看見皇帝頭發斑白,麵色倦怠,腿腳也不太方便。
皇帝坐在堆滿奏折的桌子後麵,看著蕭衡:“江陵如何了?”
諸事繁多,差點兒就讓人忘記蕭衡方才從江陵歸來了。
蕭衡:“江陵水患已退,百姓房屋,農田,損毀頗多,臣令下官先安頓百姓,朝廷給的災銀部分用於向附近府州的購買糧食,另一部分用來災後重建,想必不久,江陵便會重新恢複生機。”
蕭衡隻略提了些重要安排。
皇帝點了點頭,將一份奏折放在桌麵上:“不錯,江陵知府,刺史等諸愛卿皆上書言太子居功甚偉,堪稱社稷之福。”
“你有勤政愛民之心,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突如其來的一句,令蕭衡眉川難消:“陛下龍體康健,四弟也是極為出色,何出此言呢?”
皇帝笑了笑:“你是朕的血脈,勤政愛民是你的本分,怎能讓他人代勞。”
蕭衡並不輕信皇帝的話。
他這是捧殺,試探,還是死前善言。
一個薄情寡義了一輩子的皇帝,最後的時刻,竟然想起了他是他的血脈啊。
真是諷刺。
皇帝:“李豐德,將東西拿上來交給太子吧。”
“是。”李豐德的聲音從側殿傳出。
蕭衡轉頭見李豐德端著蓋著黃布的托盤上來。
“這是什麼。”蕭衡問。
李豐德揭開黃布,露出那東西真容。
“殿下,是陛下親手做的紙鳶。”
“紙鳶!”蕭衡伸手將紙鳶從黃布下取了出來。
燕形紙鳶,正反麵用俏麗的顏色畫著各式各樣的花卉,青草…看起來並非男子喜愛之物。
這樣的紙鳶,他覺得有些眼熟。
想了想,他猛然想起,母後的內殿之中便掛著這樣一隻紙鳶。
皇帝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待到來年春日,草長鳶飛之時,這隻紙鳶你在拿出來,朕累了要去睡了,太子你自便吧。”
李豐德連忙上前扶著皇帝朝內殿走。
皇帝這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蕭衡一人落在富麗堂皇卻毫無人味的書房裡,疑惑不解地看著手中這隻紙鳶。
他不明所以。
蕭衡帶著滿腹疑惑離開後,又有一人踏入了乾心殿,隻是這次不是書房而是內殿。
“昭儀文氏,見過陛下。”
明黃色帷幕之中,皇帝道:“你需繼續做你該做的事兒,待朕西行,會讓你假死離宮同你那情郎雙宿雙飛。”
文昭儀一喜:“多謝陛下,臣妾定然會好好替陛下解憂。”
“下去吧。”
“是。”
隨著文昭儀離開。
次日一道旨意響徹後宮。
“晉文昭儀為文貴妃,皇後病重之時,同順貴妃共理後宮之事兒。”
芷邀宮裡,順貴妃恨地摔了滿宮的擺件。
“什麼東西!那文昭儀是什麼東西,無子無寵,竟然悄無聲息就從昭儀一躍成了貴妃!和本宮平起平坐,她也配。”
坤元宮那個賤人也就罷了,這後宮多年來都隻有她一位貴妃,如今竟然又出了位文貴妃。
這個狐媚子,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她同皇後鬥了半生,如今皇後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