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然開始咳血了。
皇帝伸手示意四皇子回去:“一時迎風罷了。”
“那就好,父皇近日應該添衣了。”
四皇子垂眸,壓下撲通直跳的心。
皇帝的身體比他們料想的還要差!
他回到邱大人身旁深深地看了邱大人一眼,二人之間不用明說,便知道了對方的意思,邱大人皺著花白的眉頭對四皇子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和他預想的隻差了毫厘,那他所籌謬的一切,該用上了。
…
“陛下,人帶來了。”
“宣。”
“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十幾人人跪在殿中,這幾人中有禁軍裝扮的漢子,有麻布粗衣的老夫妻,還有麵黃肌瘦的小小稚童…
眾人瞧見這像個小大人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皇帝指著那小孩:“孩子,你為何上殿。”
稚童黑黝黝的眸子堅定地看向皇帝,說:“陛下,草民是給爹申冤來的。”
皇帝:“你娘呢?”
稚童:“娘睡了,來不了。”
皇帝聽見睡字,愣了愣:“…那你有何冤屈。”
稚童對著地上重重地磕了幾下,抬頭時額頭已經泛紅:“娘說,三年前爹出門做買賣,卻瞧見人欺負鄰街對我們很好的伯伯和姐姐,爹為了保護他們,被壞人打死了,娘說,跟著這個叔叔來見皇上對他磕頭,就能給爹和伯伯姐姐報仇。”
稚童扯了扯齊牧的衣角,悄悄靠近對他非常信任。
齊牧抓著稚童的手,解釋道:“陛下,這孩子的父親為了保護被駱將軍欺淩的一家鰥夫孤女,被駱翊活生生打死,那對鰥夫孤女也被其強占後打死,發買。”
駱將軍:“你胡說!我兒子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兒。”
齊牧恨眼看向駱將軍:“是與不是,並非駱將軍一人一詞,駱將軍…諸位大人,請看著這些人的眼睛。”
齊牧起身,從跪地之人中一一走過,一一訴說他們的冤屈。
“這位,同樣是禁軍,他的妻女不過是來營中送飯,卻不想遇到了禽獸,因他小女頗有姿色,女兒二人在營中被折磨至死。”
“這位,因鄰近駱宅,駱家想要擴大宅院,便同這位大哥購買房契,大哥不同意,駱翊便用手段斷了大哥家的產業,讓他家人半年之前十二口人,接連出事兒,如今駱家的宅子還在,是真是假可去查驗。”
“這位夫妻…他們的兒子曾同駱翊是同闖,因懷疑駱翊武舉舞弊,便寫了一封狀書遞至禦史台,可沒想到,狀書不見天日,這位兄台卻溺斃河中。”駱翊看向禦史台的大人們。
大人們手死死地捏著板笏,不敢同他對視。
齊牧胸口起伏,言辭激動,抓住稚童的手因憤怒而顫抖,因為這一位不是讓人,而是他的好友。
好友是為了他申冤,才會被滅了口。
稚童感受到他的顫抖,小手撫上他的胳膊,說:“叔叔,彆怕,娘說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因為她會保佑我們。”
“叔叔,什麼是保佑啊。”
齊牧紅眼睛看著稚童:“保佑就是平安會永遠平安。”
“叔叔也要平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