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禹瞬間渾身發涼。
妖言惑眾,汙蔑儲君,罪無可赦!
難道說,這小子要做的,不僅僅隻是令自己身敗名裂,而是準備宰了自己?
就像剛才那兩個名儒一樣……
他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對待任何敵人,絕不留情。
可惜……就算他是暴君,也是獲得天下支持的暴君,認識到了這一點,周禹心中反倒更加絕望。
“老夫……領罰!”
周禹落寞低頭,有氣無力道:“隻要你能繼續當太子,平息輿情,老夫不僅認輸,也認罪……”
說出這話,幾乎用儘了周禹的全部力氣。
從文界領袖的神壇,跌到萬丈深淵,竟然如此之快。
為了殺雞儆猴,杜絕諸如此類的事件,趙衡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周禹。
“也就是說,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既然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態度!”
“嗬嗬嗬,本太子可不是什麼寬仁之輩,就像你們說的,我乃傲慢暴君!”
趙衡語氣毋庸置疑道。
周禹緩緩閉上眼睛,已經徹底認命。
在眾人的複雜目光注視下。周禹緩緩跪地,高聲道:“求殿下息怒。”
“我沒看錯吧?周閣老居然下跪了?”
人群不由一陣躁動。
“這可是淩雲閣七賢之一,當初連陛下都罵過的大儒,居然當眾向太子下跪?簡直不可思議!”
聽著周遭的議論聲,周禹臉上火辣辣的。
自己大費周章,舉辦這天下策論大會,豈不成了,搬起勢頭砸自己的腳?
就在這時,趙衡的笑聲傳來。
“周閣老,現在你明白了嗎?我想要拿下你,根本就用不著跟你辯。”
趙衡嘴角上揚,儘是自信。
弱者才需要浪費口舌,強者根本無需開口,自有大儒為我辯經,此乃不變的道理。
“原來如此……”
周禹明白了緣由,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原來從自己決定批鬥趙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必輸無疑。
昔日精乾的周閣老,此時卻仿佛一瞬間油儘燈枯。
他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苦笑:“看來老夫注定晚節不保了……”
“但隻要太子願意息事寧人,老夫就認了。”
趙衡笑著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隻要你下跪,我就繼續回來當太子?”
周禹一愣:“你什麼意思?”
趙衡臉上笑容消失,輕哼道:“這場天下策論大會,足以讓所有人認識到,文人得勢,聚眾抱團的危害有多大!”
“連我這個堂堂儲君,都可以隨便批鬥,倘若是普通官員得罪你們,豈不是瞬間就能被你們的吐沫星子淹死?”
“以後文人集團,想要打壓誰就可以打壓誰?”
趙衡眼神越發冰冷。
自己耐著性子,來參加這狗屁策論大會,可不是為了自證清白。
而是借此機會,狠狠的打壓文界。
隻有這些理論經驗豐富,實踐經驗幾乎為零的酸儒閉上嘴。
趙衡身後那些實乾官員,才能真正放開手腳,大展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