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劍塚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下來。
瑤光領著蘇白逛完整個箬峰,就地開始教習她術法。
“我雖不懂劍術,但觀你那道劍意,正是水係術法和陣法的結合,然而使用這樣大規模的術法,在非冰靈根的前提下,須要求修士的巨額靈氣,準備時間,以及對天地靈氣運行規則的獨到領悟。”
瑤光指尖凝出一滴水珠。
那滴水珠抽出細細的枝乾,枝乾在儘頭處又分叉,又生出新的枝乾,整個過程不斷重複,直到整顆米粒大小的水珠舒展為一顆小小的雪花。
“霜降!”
瑤光輕喝一聲,雙手結印,那滴被碾成片狀的雪花狀水珠頃刻間就凝結成一朵潔白的、真正的雪花,飄飄然落在瑤光手中。
“真正的術法,不是討論元素之間的相克,而是元素之間的相通。”
瑤光低頭看著那片雪花:“這也是我到後來才明白的道理。”
蘇白在旁邊也默默地變出了一朵和瑤光一模一樣的雪花,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參與感。
那朵雪花並非是剔透的冰晶,而是表麵覆蓋著淺淺的霜雪,八個棱角分明,分出無數細小的岔口。
瑤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一劍霜寒十四州堆砌的是極致的寒意,力求一瞬間凝水成冰,而將水凝為霜雪,需要修士一絲一縷地利用靈氣控製溫度。
多則成冰,少則無形。
在這麼短的時間能將水滴凝為霜雪而非簡單的冰晶,她究竟對天地運行法則的理解到了怎樣一種可怖的程度。
“我修習術法多年才領悟的真諦,倒被你一個毛頭小孩子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瑤光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裡卻含著欣慰。
曾有傳言,水雲訣和天衍劍法在境界上乃是一脈相承。
她原以為秦陽不足一年習得天衍劍法已是天縱奇才,有意結交,以為能從天衍劍法中窺得水雲訣一線生機。
想起往事,她歎息一聲:“罷了,誰讓我也正是看中你這一點。”
那日蘇白當著眾人的麵以劍意凝冰,便是無極宗這一眾精得跟個老狐狸一樣的長老們也大吃一驚。
真正打動瑤光的,卻是她那一席話。
男女婚約,忠義是一,情愛是二。
而不僅無極宗的弟子,甚至於瑤光本身,竟然遲遲都沒有看透這件事。
來自同輩和異性的仰慕嫉恨,讓人盲目自大,又何嘗不是修道之人一道難以覺察的關卡。
“從今天起,我會親自教導你水雲訣。”
瑤光語氣鄭重:“聽聞你和秦陽一道得了聖尊的劍術傳承,也許我破解不了的水雲訣第三重,正是天道想要留給你的。”
在旁邊無聊到變出一朵一朵雪花的少女驚訝地抬起頭,眸色裡終於掀起了波瀾。
按著原來的劇情,瑤光長老曾為了水雲訣自降身價,主動向秦陽示好,並無償為他提供了無數靈草靈藥,珍稀法寶,隻希望有朝一日秦陽能將天衍誅神劍法三式融會貫通,以此啟發她突破水雲訣的第三重。
但便是劇情的最後,朝夕相處中被秦陽所吸引的瑤光長老也從未將水雲訣全盤托出。
那一大捧在空中漂浮著的雪花因為失去了靈氣的控製,撲簌簌地爭先恐後從空中墜落。
瑤光長老看見少女略帶驚愕的反應,也忍不住微微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天衍劍法又如何?
她親自收的徒弟,同她同出一脈的天水靈根,憑什麼在世人眼中就要平白無故輸變異雷靈根一截?
瑤光從不願服輸。
因此她的弟子也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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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院落隱匿在箬峰的半山腰上。
箬峰是無極宗第二高峰,便隻是半山腰,已是雲遮霧繞,遠遠望去,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古樹棲息著飛鳥,漫山遍野地鋪開著火紅的扶桑花。
雲珠跳下蓮花狀的飛行法器,用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烏發,走向那處掩映在花木扶疏裡的院落。
她伸出手,正準備叩響木門上掛著的銅環,卻突然猶疑了片刻。
雲珠皺了皺眉,忍不住心煩意亂地從乾坤袋裡掏出通訊玉簡。
果然。
他還是沒有主動聯係自己。
和秦陽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數天前,那時候他剛剛敗於他那個所謂的“好妹妹”手下,經曆了一場幾乎“名動”整個無極宗的退婚。
秦陽:珠珠,最近有關我的流言四起,我們還是少聯係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