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不敢進。
殷墟白不開口,江瑜央就當沒這個人。
江瑜央不開口,昆梧派同門之間的事,蘇白也並不想管,也跟著江瑜央把殷墟白當作空氣。
“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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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白此人,極為狡詐,他那一手潛淵觀火之術活生生地就是在作弊!若我下一招是什麼他都能從我神魂之中察覺,當然總是能想到對付我的對策。要我說,他不過是運氣太好能修行潛淵觀火,算不得什麼真本領!”
殷墟白此人:“。”
蘇白本來還想誇潛淵觀火幾句,但想起那一場和殷墟白的擂台賽,好巧不巧他的潛淵觀火對她“失效”,殷墟白也輸了。
蘇白沉默一瞬,點頭道:“好像有點道理。”
殷墟白默默低下頭,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依賴潛淵觀火。
殷墟白在門口罰站反思,江瑜央和蘇白聊得火熱,從術法到劍法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白的決賽玉簡輕微亮了亮。
第二輪的對手出來了。
蘇白將玉簡拿起來。
她眼神一暗。
白玉製成的玉簡上,淡金色的紋路逐一顯現,清清楚楚地組成“秦陽”兩個字。
另一邊,秦陽也看到自己決賽的玉簡上顯現出“蘇白”二字。
秦陽眸色晦暗。
這麼快就要對上了麼?
[龍傲天係統]雖然不待見秦陽,卻也還指望著秦陽這棵搖錢樹給自己賺錢,掏出一枚刻魂引叮囑道:“聖尊那一縷神識雖陷入沉睡,但好歹還存活於世間,你記得把養魂玉佩和刻魂引放在一處,這樣就能複刻出假的聖尊神識。”
“刻魂引刻畫神魂的完整程度受多種因素的影響,養魂玉佩中的聖尊殘魂隻能給予刻魂引一部分聖尊輪廓,然而刻魂引同時與龍吟劍和養魂玉佩相接觸,接觸的時間越久,它模擬的聖尊神識就越完整。聖尊神識越完整,對龍吟劍的吸引力就愈強,蘇白對龍吟劍的控製就會不斷減弱。”
“若你能堅持一刻鐘的時間,龍吟劍在她手裡就會徹底淪為一柄世間最尋常的鐵劍。”
秦陽抿唇:“我不想這麼做。”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贏,可他不想這樣贏。
這些年來,秦陽半夜總會從夢驚醒。
夢裡他又回到劍塚那個沉不見底的黑夜,劍氣卷起一道道白光,少女手執龍吟劍,一字一句說道:“我入無情道。”
這世間,已經萬年未有入道之人。
秦陽翻閱了無數古籍,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無情道者堅如磐石,海會枯竭,山會傾塌,然入無情道條件如此苛刻,怎能因一場比賽的勝負就更改道心?
() 對[龍傲天係統]來說,他不過是一枚能夠隨意丟棄的棋子,因此就連敷衍自己的話術也是如此粗製濫造,毫不走心。
贏下這場比賽,更像是他的一個執念罷了。
無峰望月崖,少女神情猖獗,告訴自己她不需要道歉,隻想要一個配得上她的對手。
[龍傲天係統]以為他蠢,那他就乖乖地扮演一個蠢人的角色。
像[龍傲天係統]這樣宛如神明的存在,會有閒情逸致關心自己操控著的棋子是否聰慧嗎?
在[龍傲天係統]第一眼見到自己腹部流血癱在亂石堆裡,它語氣裡的不屑與輕鄙,秦陽就知道[龍傲天係統]永遠會看輕自己。
它慷慨地施舍著秦陽恩惠,將他從命懸一線中救下,幫他以殘破之軀拿走龍吟劍,助他重塑丹田,奪走異火。
天賦卓絕讓秦陽蒙受天道恩賜,卻也從此讓他淪為一顆天道的棋子,他被命運所裹挾,縱然心有餘,而始終力不足。
秦陽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一生是割裂開的。
劍塚是他人生的分水嶺。入劍塚之前,他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無人敢看輕他,敢說他一句不是。在劍塚內使用換魂之術,丹田儘毀之後,就連他喜歡一個人,為過往愚蠢無知懺悔也是錯誤的。
那時他功成名就,仍是天之驕子,無論做什麼都能贏得一片溢美之詞。卻不知世人計較利弊,因此也唯有虛名才能撐得起他的年少輕狂。
所以。
變得更強,是秦陽唯一能為蘇白做的事。
他將刻魂引取出,放在桌上:“用這樣的方法取勝,我還有何種臉麵去見她?”
[龍傲天係統]簡直要被秦陽氣得腦血栓:“秦陽,我踏馬地知道你這個傻逼戀愛腦要壞事,道法三千大會決賽總共十場,這才第二場,你踏馬還沒有打出名氣!我都不給你說什麼六年之約,你要是第二場就輸了好不容易五百九十六場連勝打出來的名氣瞬間就給乾廢掉!”
“這刻魂引老子花了足足一百分萬給你買回來的,她要是不能用龍吟劍,那你的驚鴻劍和涅淵弓不是能夠在裝備上碾壓她嗎?”
這六年之約不光是天元大陸的修真界關注著,位麵直播間裡那一乾人也還等著看好戲!
且天道派它來是幫助秦陽收拾燭龍,六年之約輸了其實也無傷大雅,隻要世界線能夠穩定下來,它少不了一筆豐厚的報酬。
但[龍傲天係統]就是生氣。
氣這該死的戀愛腦吞金獸竟然敢忤逆它的決策。
[龍傲天係統]在他識海裡罵罵咧咧習慣了,因此秦陽也沒有再搭理它,轉身走出房間。
他比任何人都想贏下這場比賽。
想靠自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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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吃瓜第一線必定少不了我,這樣刺激的相愛相殺的戲碼我可太愛看了!”
“你覺得誰會贏?”
“說不準哦,雖然蘇白有三頭蛟龍,龍吟劍,但是秦陽這邊
有排名第三的驚鴻劍,涅淵弓,異火榜上排名前十的南明離火。”
“秦陽也是天衍劍法的傳人,說起來當初第一個得到天衍劍法傳承的就是他。天衍劍法為劍道精華之作,我不相信這兩人不會用。”
“用一套劍法,那當真是誰菜誰尷尬了。”
就連昆梧派掌門徐鶴寧也興奮地拉了拉晏來的衣袖:“晏來兄啊,這曠世之戰,你心中難道沒有一絲激動嗎?”
晏來:“……”
場上兩個都是他們無極宗的弟子,到底有啥好激動的。
蘇白和秦陽在擂台上站定。
他們是青梅竹馬,又曾有著同門之誼,然而闊彆六年,兩人之間竟然連一句最簡單的寒暄也說不出口。
“師妹,承讓。”
秦陽拱手。
他抬頭。
眼前的少女散發著令人生寒的冷冽氣息,甚至比六年前更盛。
蘇白微微垂首,也拱手道:“師兄,承讓了。”
秦陽拔出驚鴻劍。
驚鴻劍雖比不上龍吟劍,卻仍是一把赫赫有名的神劍。
徐鶴寧忍不住感歎道:“恐怕再沒有哪屆道法三千大會能同時看見驚鴻劍和龍吟劍這兩把絕世神劍了。”
和龍吟劍的沉穩厚重不同,驚鴻劍勝在纖薄輕盈,劍出鞘的刹那,就像是卷起一陣細微的風,銀白色的劍光鋥地一聲劃破滿堂寂靜,劍尖所凝之光刺眼眩目,拖拽的劍光又飄逸靈動,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鴻鵠翩翩起舞。
秦陽心念一動。
一柄巨大的長弓憑空出現。
弓身由黑金色的隕金礦打造,上麵鐫刻著各類增強威力的符文,弓臂由萬年涅槃建木製成,凝聚著自然之力,而弓弦透明泛著點點青白色亮光。
整張弓顯得異常堅韌,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每一次拉開弓弦,都會引發周圍空氣的震動,空間扭曲似漣漪蕩漾。
涅淵弓的弓弦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宛如一隻即將蘇醒的巨獸。
蘇白手指搭在劍柄上。
徐鶴寧凝神看了半響,有些遲疑地說道:“這劍鞘,好似與她之前所用劍都不一樣。”
六年之約鬨到這樣的地步,恐怕兩人誰都不想輸。
可這樣的關鍵時刻,不用龍吟劍,她還想用何種劍呢。
“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我若是還用龍吟劍,倒仿佛看輕了你。”
蘇白說道:“也正好,我還有一劍。”
“名為溯昭。”
在場之人都是修真界的精英,消息慣來靈通,因此聽到溯昭二字,紛紛臉色一變。
“她在說什麼?是神兵榜上的那把溯昭劍嗎?”
“這……不會是重名劍吧?”
“怎麼可能是重名的劍?溯昭劍煉器師的名字是蘇白,和她名字一模一樣,她剛好還有一把劍叫溯昭劍,所以有個叫蘇白的煉器師和她重名,她還有把劍和那個煉器師重名,天底下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震碎我三觀,神兵榜上溯昭劍煉器師的署名是蘇白,當時我還和師兄討論了一下這修真界叫蘇白的人也都太厲害了,沒想到踏馬竟然是同一個人?”
“等下,她什麼時候學會鑄劍的?這溯昭劍直接空降神兵榜第一,顯然是有劍靈的劍,她是怎麼能夠做到鑄造的劍還能自帶劍靈的??”
“所以說龍吟劍壓根不是她的本命劍嗎?”
這話一出,台下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龍吟劍還不是她的本命劍?”
畢巽城城主震驚地喃喃道:“那日我清清楚楚看到她與龍吟劍龍魂共振,而龍吟劍還不是她的本命劍……”
“她竟然還是一個天生劍心?”
徐鶴寧也露出驚愕的神情:“她的劍心已經純粹到能直接和當時的天下第一劍建立聯係的地步了嗎?”
和瑤光長老一同來靳月城的若穀長老看到這等場麵,真心實意地誇讚道:“天下第一鑄劍師,她實至名歸。”
瑤光長老看著蘇白,此刻也忍不住驕傲地說道:“可我,是天下第一鑄劍師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