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長發青年誇張得瞪大了眼,蹲下身來,將那幾張人眼幾乎自動打上馬賽克的紙撿了起來,如獲至寶一般用眼神一滴一滴得將齷齪流在了上麵,喉結滾動了一下,整個人如癩蛤蟆一般扯著紙站了起來。
那幾張薄如生命的紙被他用雙手舉到了頭頂,上麵不堪入目的畫麵如刺耳的音波一般向外無限擴散,讓所有人陷於慢慢的沉默。
良久,還是有人緩慢地發出驚呼聲。
“這......這不是嗎?”
這一聲驚呼像是點燃整場爆炸的一隻導火索,整個班級的喧囂逐漸吵鬨起來。
“這花再少也太狂了......專挑不在的時候......”
“不是......怪不得最近他成績下降那麼厲害......還真是早戀......”
“不是......上麵畫的......都是什麼......好惡心......”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不是,那麼幫他,他竟然對抱有這麼惡心的想法?”
“我艸。我真要吐了。天天都整什麼事兒啊。”
“變態。”
眾人看向陰天的目光慢慢從看一坨肉轉變成看一灘腐爛的肉泥。
人的惡毒從未滋生如此之快,仿佛惡性是魂所天生。
畫麵上,都是兩個男人扭在一起、親在一起,甚至更進一步的畫麵。
所有的圖案之中,都有一位長得一樣的麵孔。
小明?
“陰天”?
還是說,到底是誰?
這件事發生之後,班裡幾乎沒有人願意和陰天說話。不,彆說說話了,甚至都不願意沾染到陰天周圍的空氣。
到了廣播體操的時間。
歡快的鈴聲響起,班裡的人分團體似得兩三個從班裡下去。
陰天差不多是最後一個。
好冷,他想。
雖然全身的骨肉都有肉蓋著,應該感到惡心的溫暖才對,怎麼會冷呢。
可是,好冷,冷得他想掉眼淚。
他握緊拳頭,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支撐起上肢走路。
好累,好累。
一走出教學樓,刺目的陽光如毒絲一般將他包裹。裹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怎麼這麼難受,難受地感覺咽不下氣。
為什麼呢?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要經受這些?
陰天知道自己真真正正完蛋了。
自己畫的東西被發現是在課間,雖然課間之後還有一節課,但是說不定那人已經都知道了。以前做廣播體操,他都會拉著自己一起的。
這次陰天等了太久,以至於一抬頭,四周都已經沒人了。
空的世界。
世界是空的。
他不想去操場。
他不想去操場。
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但此時,陰天心裡又莫名多了點什麼。人在絕境,總想給自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