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陰天,你寫的每一篇詩、每一張作文,我都讀過。文字是苦難的贅述,是無處排解的消遣,是欲望的化身,是寂寞的溝壑。大概上帝真的為每個人都塑造了劇本,世間需要文人的劇本,但書寫文字的文人需要太多的苦難才能磨出足夠鋒銳生動的筆尖,所以......他們擁有了苦難。”
“......”
熱。
“你的每一行字,都有靈氣,你的每個標點符號,都發自本心的遣造。什麼樣的生活,能把苦難壓抑成幾行墨,什麼樣的經曆,才能將長篇大論的陰暗縮成隻言片語的絕望......”
更多的幾滴淚,啪嗒嗒,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然而,不久的一邊,懷裡甚至還夾著數學教案的唐老師咂了咂嘴,朝另一個老師道:“主任,不虧是教語文的哈,就是多愁善感。都這種時刻了,還在......”
“老唐。”他口中的主任,赫然就是高三的教導主任,眉頭皺了皺,“誰不知道你當年哪點破事,現在抓緊滅火為好。”
校門終於打開,消防隊進了來,火最終還是被撲滅了。
仿佛撲滅了一場以噩夢一樣的鬨劇。
那天之後的語文課,王安萍提筆在黑板上寫了個字:德。
古人雲:為政以德。為人,也要以德服人。
無德者,不能服人也。
後來,另一位語文老師不知道從哪兒聽了這個事兒,問她:“小萍,我......知道你心善,你既然想給學生們講那件......操場上發生的事兒,為什麼不直接用善字?”
王安萍聞言,愣了一下,隨之展開了六分苦澀四份溫柔的笑:“若是直接說'善'一字,陰天那孩子肯定就直接知道我在講他的事兒,他心裡......估計也不好受,所以要變個字兒講。”
官二鐘本以為,班裡人的態度,大概會對陰天好一點。
畢竟那個人,在班裡幾乎是“王”一樣的地位。
從班裡人的交談,官二鐘得知,這位“王”的身份很不一般——家父好像是某位集團退休的總裁,身家上十億。學校的食堂,就是這位的父親捐的,操場重修的費用也是他家出的。
雖然身家不菲,這位“王”的成績確實十分優異,似乎與那些紈絝子弟都不同,性格溫和又陽光,與其是用身家服人,不如說是靠自身過硬的實力和足夠好的性格。
在這群幾乎不知道中什麼蠱的同學下,“王”似乎是唯一清醒的人。
即使知道對方畫了不太入目的關於自己的圖......還是在對方遭受無比不堪的時候,叫來了老師。
似乎是一個一個辦公室敲門,把老師都引下來了。
下課了。
官二鐘以為還是會像先前那樣做一幅失魂的傀儡一般,沒想到,下課鈴打響的一瞬間,身子一下子輕了。
他的靈魂仿佛化作了顆粒,如微塵一般暫時脫離了軀體。
如螢蟲一般,追逐在了陰天身後。
而陰天,在追逐那位“王”。
他緊張地,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那位的步伐。
然而,似乎是他太笨重了,那位的步伐太快太輕盈了,怎麼追都追不上。
然而,即使是這樣,即使是大汗淋漓,即使是喘了好幾口氣才能再邁出去儘量很快的一步,他還是在追。
“王”與其它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身影,刺目而耀眼。
漸漸消失在了視線。
陰天有些沮喪地垂下頭,嘴角卻微微向上揚。
他回了家。
陰天的家離學校很遠,他坐地鐵,轉了三個不同的線路,最後又乘了兩輛公交車,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