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的。
官二鐘愣愣看著這一切,黑色的雨滴如墨水一般砸下來,卻比正常的墨汁要稍加透明一些,滴在頭上、滴在臉上,沾滿腳跟。
黑雨,漆黑的雨,磅礴的,如詛咒一般,降臨到了每個人身上。靜默地,沉痛地,訴說;哀嚎地,沉寂地,吟誦。
明明剛才還是白天,純淨的雨卻被人心染黑,將天幕都倒轉日夜。
刷刷——刷刷——
刷刷的雨聲如歌符,讓官二鐘突然想起了那夜,提鏟男子唱的歌。
等等......那男子手中的重鏟形狀,似乎與陳丙手中的極像?
難不成.....
官二鐘剛感覺到不對,陳九濤就大吼一聲,“跑!!”
王宵之一把拽住了官二鐘,朝院外跑去。
四人踏著的水坑如浮萍,拖著著或輕盈或沉重的靈魂,慌忙逃竄。
陳九濤如瘦長的老鼠般瘋狂地跑,好像這幅場景,點燃了他的應激反應。
黑色的雨水被他快速的步伐濺起,落到身旁的洛十憶褲子旁,以及身後的官二鐘與王宵之身上。
洛十憶跑得沒有陳九濤快,陳九濤如此慌亂地情況下,竟然還回頭,使勁地扯了洛十憶,“十憶!!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在黑雨完全下大之前,眾人率先抵達了距離最近、可以擋雨的飯棚。
陳九濤如箭一般衝到了飯棚下,氣喘籲籲地蹲了下去,雙手抱住頭,眼眶睜得極大,眼珠如顛簸的匣中之珠一般顫抖。
“十憶,十憶,十憶......”
洛十憶的表情變了,眼神也變得和先前不一樣起來,縱使一身的泥雨,他也平和地在陳九濤身邊蹲了下去,“老陳,老陳,我在呢。”
“這裡已經不是那個外海了。又渡之船,我們已經出去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縱使先前陳九濤的虛偽與假笑有點讓人心生討厭,但此時身子骨打架,如嬰兒般無措的場景也讓人心生憫意。
官二鐘望著棚外的黑雨,一時無言。
王宵之在身旁問:“這村子,也太奇怪了。感覺這裡的人都不是很正常。”
“要是正常,那才奇怪。”官二鐘凝神,睫毛向下垂,“我倒是覺得......有可能,關於神牛的線索,是真的。”
“怎麼說?”
“你還記得歌謠嗎?”
“臥槽,彆現在提這個,怪滲人的。”
“ta在唱,麒麟送子。”官二鐘看了一眼旁邊蹲著的兩人,“麒麟送子這四個字,重複了好多遍。”
“在我們中國古代的民間傳說,麒麟是牛變的。”他抬起頭,側著麵頰看著王宵之,“傳聞牛本是玉帝女兒的坐騎麒麟,身份高貴,卻常年到凡間偷吃人的莊稼,後來專門吃人,被農民以鐵叉相抗,不巧被玉帝發現,因此被重罰,踢掉上牙、砍破蹄子、鼻間鎖圈,就成了給人耕地的牛。”
王宵之雙眼一震,恍然大悟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