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烽也真是狠。”
宋吟歡彎著腰, 用手沾了些唇部打底, 輕輕按在謝知影的薄唇上,然後皺著眉嘖嘖道:“乾嘛這麼用力,你看看, 現在連妝都不好上了。”
謝知影耷拉著眼皮, 沒吱聲。
宋吟歡抬頭, 審視一眼:“誒?怎麼感覺你臉上的妝也有些脫了, 粉底液這塊顏色有點不勻。他剛剛還親你臉了??我靠, 怎麼這樣, 我們化妝師也不容易啊!!”
謝知影深吸一口氣。
宋吟歡收拾完謝知影的臉, 然後拍了拍手掌,接著她餘光一偏,目光落在謝知影的耳垂上, 滿臉羞紅:“你的耳環怎麼也掉了!顧之烽怎麼這個樣子!!他也太辣個了吧!”
謝知影忍無可忍:“耳環我還沒戴。”
宋吟歡:“哦。”
謝知影:你一臉失望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宋吟歡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 臉上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用胳膊肘捅了捅謝知影的大臂:“誒,和我說說唄,你和咱們的顧大總裁發展到哪一步了。”
謝知影麵無表情:“哪一步都沒有。”
宋吟歡一臉不信, 還準備繼續追問。
謝知影看她一眼, 非常敏銳地開口掐斷了她的追問:“如果你還準備繼續提問的話,我就會把你半夜睡覺打呼嚕的錄音發道楊一謙的郵箱裡。然後順便把你和打遊戲時候那段罵街語錄整理出來,在楊一謙麵前高聲朗誦。”
宋吟歡失聲尖叫:“謝知影你不是人!!!”
給宋吟歡找了不快之後, 謝知影整個人都快樂了。
“晚宴開始了, 我得先出去了, 你要加油工作哦。”
她站起身,站在化妝鏡前仔細看了下臉上的妝容,然後抬手無比愉悅的拍了下宋吟歡的肩膀,接著踩著一雙高跟鞋,朝著門外走去。
宋吟歡還沉浸在被殘忍威脅的悲痛之中,壓根不想搭理謝知影。
*
謝知影來到宴會大廳。
當這位謝大小姐出現的時候,有許多人都下意識地停下自己手頭上的事,分去一個眼神,朝著謝知影的方向望去。
謝知影這麼多年以來,名氣其實一直都不小。
她向來都是人群中最矚目的一個,能把一雙高跟鞋踩出風情萬種的曼麗之感,但卻又不顯得輕挑。
加上那張漂亮的麵容,和八麵玲瓏的性格,很多人都會衝著她,賣謝氏一個麵子。
即使謝家已經逐漸不如從前,謝知影的關注度卻還是極高的。
謝知影端著杯紅酒,挑了個位置坐著等著晚宴的開始。她雙腿交疊,漂亮的腿部曲線讓人不由地多看幾眼。
總有人在謝知影麵前停下,沒話找話似的客套幾句。
也有些時尚領域有頭有臉的人物,會特地稱讚幾句謝知影的新作品,然後禮貌性地留下聯係方式,邀約下一次合作。
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個帶笑的男聲。
“謝大小姐,好久不見。”
謝知影凝神一望。
是蔣周。
蔣周是謝嶼衡那夥朋友裡麵的一個。
但性格也不算頑劣,隻是愛玩而已,還是有點自省能力的。
這段時間也收斂了很多,雖然動不動說著喝酒唱歌,但也開始收斂性格學著去管理下公司的事。
雖然天賦不高,但是倒還是做的有模有樣。
謝知影和謝嶼衡那群朋友都不熟悉,唯一對蔣周倒是有點印象。
或許是因為有次謝嶼衡那群朋友起哄要自己留下來陪他們一起玩通宵時,蔣周是唯一一個出聲勸了句的人。
蔣周走到謝知影身邊,笑著說:“剛才大老遠留看見你了,謝姐姐今天真漂亮。”
謝知影笑了聲:“謝謝了。”
蔣周在謝知影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問:“謝姐姐等會晚宴結束之後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出去玩?我最近知道了個特彆有意思的地方。”
謝知影搖了搖頭:“雖然挺想去的,但是今晚有份工作著急要交,不好意思了。”
謝知影這句話倒也不是在騙人。
之前給何顧青拍的那組照片,這幾天正在後期處理,進度不能拖。
蔣周是個知道適可而止的,也不勉強。
宴會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有塊地方人聲挺大,讓謝知影下意識地多看了眼。
那塊站著的,都是些年輕人。
其中有許多都是穿戴著收拾,精心打扮過的漂亮男女。但有些卻頗為麵生,看氣質,好似也不經常參加這些場麵。
蔣周注意道謝知影的視線,笑了聲:“謝大小姐彆管那邊了,那些都是些大老板帶進來的小明星。還有的,是自家公司老總親自帶進來的還沒混出個名堂的藝人。”
“您也知道,現在不論哪些圈子,都有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說不準就被哪個有權有勢的大老板領走,以後就不愁吃喝和資源了,你說是吧。”
謝知影輕掀了下眼簾,慢悠悠地轉過頭,沒說什麼。
其實沒什麼好評價的。
無論是哪個圈子,都會存在著這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以後惹出什麼麻煩,也該自己擔著。
而就在這時,謝知影的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蔣周也好奇,伸長脖子找了幾個角度去望,然後亮著眼睛說道:“我靠,謝大小姐,我看到百娛公司的老總領了個漂亮女明星去顧之烽那了,彆的不說,那小姐姐還真有點漂亮。”
蔣周一邊說著,一邊嘖嘖舌:“顧董事長才是豔.福不淺啊。”
啪——
突地一陣聲響,讓蔣周嚇了一大跳。
謝知影將手中的被子重重放在桌麵上,還濺出了兩滴水在手背處。
蔣周脖子一縮,試探性的抬頭去觀察謝知影的表情,沒發現什麼異樣後才悄悄開口:“謝大小姐,您這是……”
謝知影神色如常,聽到蔣周的問話,反而輕笑了聲。她直起身子,從桌上重新端起那杯酒,巧笑嫣然:“沒什麼,隻是差點忘了,我應該敬顧之烽一杯。”
說完,她沒管身後蔣周一臉錯愕的眼神,邁開步子,朝著顧之烽的方向走去。
謝知影說不清心底為何會有這股沒來由的煩躁。
像是一根羽毛,在自己心頭反複抓撓一般,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如鯁在喉,渾身不適。
周圍的人群一點點散開,加上距離逐漸拉近。
顧之烽的麵孔也逐漸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