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影穿著身黑色的輕紗長裙, 一對精致的鎖骨在半透明的紗衣下, 顯得更加吸引人目光。
她披著一件薄薄的黑色長外套,用纖長的手指微扯著衣服,站在燈光下偏頭笑著, 曼麗而又端莊。
剛才謝知影不在時, 舒柔倒還算是有些吸睛。
但此刻當謝知影剛一進場, 旁邊的人仿佛頓時黯然失色。
立刻有人和謝知影寒暄了起來, 眾星捧月似的將她圍著。
“十年沒見, 謝大小姐還是這麼漂亮啊。”
“換彆人遲到, 我們這夥人可饒不了他。但是謝大小姐遲到, 誰敢多說一句話?”
“我們這群人可是等您等得望穿秋水了,今天晚上不多喝幾杯,我們可不會輕易算了。”
舒柔陡然被冷落, 臉色都有些僵硬, 整個人渾身上下帶著幾分低氣壓。
她的那夥小姐妹連忙上前哄她,朝著謝知影的方向遞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呸,一副狐狸精的樣子,就知道勾引男人。”
“也就是那些沒出息的男人才會圍在她身邊, 你看, 人家顧之烽就不搭理她。”
顧之烽在沙發上坐著,神色慵懶寡漠,頗有幾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意味。
他微抬了下眼, 朝著謝知影的方向遠遠遞去一個眼神。
平靜而又冷淡, 宛若隔著千萬重的薄霧。
謝知影跟有感應似的抬頭, 眸中含笑,毫不避諱的回望。
笑意不減,仿佛眉目含情。
“謝大小姐,來遲可是要自罰三杯的哦。”
有靠近謝知影的男人,一邊嘻嘻笑著,一邊伸出手虛攬住她的肩,將她往酒台的方向帶:“來來來,可不準賴賬。”
顧之烽細微不可覺察地皺了下眉,薄唇微抿。
謝知影垂眸輕笑,大大方方地邁開步子,騰出隻手捏起高腳杯,微微抬手,語氣輕緩:“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賴過賬?”
周圍的人笑著起哄拍手。
三杯酒下肚,謝知影的眼底卻依舊清明。
她偏著頭,輕笑著同旁邊的人應付幾句,然後轉過身朝著宋吟歡的方向走去。
宋吟歡朝她招了下手,然後騰出個位置,她瞥了眼謝知影腳上那雙黑色高跟鞋,皺了皺眉,沒好氣道:“我服了,你腳傷還沒好,怎麼又穿高跟鞋?”
“八厘米。”
宋吟歡倒吸一口氣:“八厘米就不叫高跟鞋了?”
謝知影理直氣壯地點了下頭:“對。”
宋吟歡拿她沒轍。
現在已經是過了晚飯的點,有人提議要玩些遊戲來活絡一下感情,眾人紛紛響應。
宋吟歡拿胳膊撞了下謝知影:“一會兒彆喝太多,不知道是誰上次喝到胃穿孔,彆好了傷疤忘了痛。剛剛那三杯酒也不推一下,楊痕今天是有手術不能來,不然看到之後準罵死你。”
謝知影抬頭,漫不經心地笑著答了聲“是”。
那群提議要玩遊戲的人已經組好了局,正四處張羅著把人趕成一堆,聚在一塊來玩。
謝知影入座,左手邊坐著宋吟歡,右手邊的位置空出一個。
方才那位勸謝知影喝酒的男人看見這位置,立刻打起精神,邁著小短腿就準備跑過去做。
但卻被人先一步。
男人咬牙,抬頭去看到底是哪個人這麼不識趣搶了自己的位置。可當看清那人時,卻不由一愣,然後心虛地縮了回去。
我靠…是顧之烽。
惹不起惹不起。
顧之烽在謝知影身邊坐下,西裝褲腿無意間摩擦過謝知影的腳踝,傳來一陣麻麻的酥癢。
謝知影愣了下,然後用餘光悄悄往身邊看了一眼。卻沒想到正好對上顧之烽那略有些寡淡的目光。
謝知影頓時仿佛做壞事被抓包一般,倉皇偏過頭。
顧之烽垂眸,目光略過謝知影腳踝,淡淡道:“不長記性。”
謝知影愣了下,會過意顧之烽是在說自己穿高跟鞋的事。
她微笑,不甘示弱:“不好意思,不穿平跟鞋是我最後的尊嚴。”
顧之烽和謝知影兩人都是吸睛的人,坐在一塊兒本就讓人注意,再加上這番明目張膽的小交流,不由得讓許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
立刻有人調侃起來。
“嗨呀,我們謝大小姐和顧董事長在聊什麼悄悄話呢。”
“這麼說倒是想起來,謝大小姐年輕的時候還追過我們烽哥呢。”
謝知影笑著道:“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
“三天前是誰哭著說…”
顧之烽慢悠悠開口,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謝知影微笑著倒了杯酒,然後用酒杯硬堵上了他的嘴。
謝知影拚命忍住自己想要就地解決顧之烽的念頭,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多喝點酒。”
求你少說話。
舒柔見到這場景,暗自咬牙。
為什麼這兩人的關係,看上去格外親密。
舒柔那群姐妹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咳嗽了聲,互相拉扯著擠出個空位,硬是將舒柔塞到了顧之烽旁邊坐下。
舒柔有意無意地撞了下顧之烽的肩膀,然後趕忙道歉,聲音細糯:“顧會長,我可以坐在這嗎?”
顧之烽望了她一眼,淡聲:“你隨意。”
舒柔立刻直起腰板,然後一隻手輕輕放下,悄悄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裙子。
讓原本的一字肩,被拉扯的更低,仿佛能看到那點若隱若現的弧度。
謝知影注意到了這些小動作,她玩味似的撐起自己的下巴,食指一圈圈卷著頭發。
嗬,心思倒是挺細的。
遊戲是傳統的真心話大冒險,聚會必備,完成不了指定冒險或是答不上真心話的,就要自罰三杯。
謝知影對這類遊戲都已經麻木了。
唯一一次心理陰影,恐怕就是不久前在唐少一的局上,偶然撞見顧之烽的那回。
她酒量不差,這麼些年替薛安陽四處周轉,一個人都能輕輕鬆鬆喝趴下不少人。
這類遊戲對謝知影來說,倒沒什麼值得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