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之烽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人群中心,一舉一動氣度不凡,依舊是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光源。
但是他的神情,卻不如往昔般的寡漠,帶著些溫潤的笑意。
何父正想拉著何顧青去給顧之烽敬杯酒。
何顧青掙脫了,然後強撐起笑容,道:“我不去了,您先去吧。”
何父也不勉強,歎了口氣,也沒再管他。
何顧青朝著顧之烽的方向望了會兒,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謝知影的四處針對就像個幼稚的笑話。
無非像個不甘心沒有擁有玩具的小女孩,在鑽牛角尖般的撒著脾氣。
顧之烽是真心喜歡謝知影的。
至少,和謝知影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主動融化掉眼底的冰冷。
何顧青轉身。
自己早該放棄的。
婚禮即將開始。
在一番繁瑣的形式之後,伴隨著司儀慷慨激昂的聲音,花路儘頭的門緩慢打開。
場內頓時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緊接著有無數閃光燈亮起,讚歎聲不絕於耳。
謝知影站在花路儘頭,身著一襲婚紗,手持捧花,五官精致,眸中含著千百般柔情。燈光打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膚色雪白,渾身上下宛若披著光,讓人挪不開眼。
早有傳言,謝知影的婚紗是由知名設計師Lily親自設計,在場也不乏時尚圈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次謝知影的亮相,讓他們眼前一亮。
謝知影無疑是這件婚紗最好的模特,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還不會有如此奪目的效果。
顧之烽站在儘頭,遠遠地朝謝知影的方向望過去。
目光越過周圍喧嘩的人群,宛若此刻萬籟俱寂,隻剩你我。
謝知影偏頭輕笑,然後邁開步子。
高跟鞋踩下的第一步,一側突然響起了無比突兀的喧鬨聲。
“先生!先生您不能過去!”
“我女兒的婚禮,我這個當父親的怎麼就不能來了!”
著道聲音無比刺耳,伴隨著酒杯碗筷被撞落的聲響,刹那間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謝知影眉頭一皺,轉頭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是謝誌盛。
他臉上依然帶著傷,但今天卻特地換了套不合身的西裝,卻仍然顯得落魄而銷售。
因為常年沾染那些毒品,他整個人眼球充血,顴骨凹陷,此刻正和保安糾纏不休,整個人就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子一般,格外的可怖。
四周的來賓連忙散開,互相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了起來。
謝誌盛對上了謝知影的目光,連忙抬手揮舞道:“知影!你看,是我!我是爸爸啊!”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感動的兒女相逢場麵。
而是一場蓄意的破壞。
想借由自己婚禮,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來讓自己和顧之烽礙於顏麵,敲下一筆巨額的賠償。
謝知影看著謝誌盛的臉,眸色冰冷。
自己這個好父親,曾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消息賣給催高利貸的打手,也曾親手給她灌藥,將她送到唐少一的床上。
如果謝誌盛曾對自己與半點愧疚,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
薛安陽顯然是最慌亂的那個。
她蓄意謀劃到今天,可不能因為謝誌盛這麼個人,就毀於一旦。
薛安陽咬牙:“是誰告訴謝誌盛的!”
謝嶼衡心裡宛若打鼓,但卻強裝鎮定的去拿酒杯,但因為不斷的發抖,手中的水儘數灑落在了地麵上。
謝知影目光一寸寸冷了下來,她閉上眼,沉默三秒,然後緩緩睜開,再次轉頭望向顧之烽。
顧之烽當然注意到了現場的騷動,但他卻沒說一句話,而是連視線都不偏移一寸,無比平靜地看著謝知影。
然後,朝她緩緩伸出手。
似乎無論周圍出現什麼樣的騷動,都與他無關。
隻要謝知影朝他走來。
周圍的人都齊刷刷地望著謝知影,似乎是等她出醜。
謝知影抿唇,眸中卻笑意不減,她邁開步子,朝著顧之烽的方向走去。
依舊是每一步都踩著音樂的節奏,曼麗而又裹挾著落落大方的氣場,沒有半點怯場。
謝誌盛也將被保安拉出去,情急之下他咬著牙,扯著嗓子怒道:“知影!你不能這麼對你的親生父親!”
薛安陽此刻也快步走到了謝誌盛身旁,拔高音量企圖壓住這意外:“知影早就和你沒關係了,你已經淨身出戶,也未曾養她。我才是知影唯一的監護人,你不要在這裡嘩眾取寵……”
“監護人?”
謝誌盛冷笑一聲,隨即大聲質問:“薛安陽,謝知影和你有半點血緣關係嗎!”
這句話宛如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