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來賓,我是顧之烽,對於剛才的意外,我很抱歉。”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的議論聲瞬間低了下去。
畢竟顧之烽的神風擺在這,無論剛才那場鬨劇多麼出人意料,在座的人也不可能在顧之烽麵前上躥下跳。
此刻,無數雙眼睛朝著顧之烽的方向望來,看好戲似的期待著他的發言。
顧之烽轉頭,深深地看了眼一旁的謝知影,然後握緊她的手。片刻後,才淡淡開口道:“我不關心知影曾經的身份如何,但從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她的身份隻有一個——”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繼而無比鄭重道:“風逸董事長夫人,我的妻子。”
謝知影眼簾微動,下意識地扣緊顧之烽的手。
顧之烽的語氣堅毅而又認真,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從今天開始,對我夫人的非議,也是對我的非議。我相信各位明辨是非的能力,但如若有造謠生事者,無論對象,再不合作。”
這句話說得並沒有抑揚頓挫的語氣,全程語調聽上去沒有太大的起伏,像是平靜的陳述。但卻能讓人清晰的感到,這並不場麵話,而是一則鄭重其事的通告。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方才還在冷嘲熱諷的人,此刻頓時啞了聲,和旁邊的人麵麵相覷。
顧之烽說完這段話,神色淡淡的將手中的話筒交給司儀,示意進行下一步驟。
剛才那段發言,無疑是給所有人敲響警鐘,也徹底的證實了謝知影在顧之烽心中的地位。
剛才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而震驚到的工作人員,此刻也回過神,開始鎮定地繼續下一環節。
宣誓。
交換戒指。
親吻。
分開時,顧之烽輕輕抵住謝知影的額頭,低聲說:“沒事。”
“有我在。”
謝知影放才壓抑住的情緒在這一刻頓時翻湧了起來,她強壓自己的失控,然後輕笑了聲:“你早就知道了。”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之烽:“因為那些對我而言,不重要。”
我不在意你是誰。
無論你是謝家大小姐,還是身無分文的落魄乞丐。
我愛你,僅僅因為你是謝知影。
換成彆人都不可以。
謝知影笑了聲,然後抬頭,再次吻上了顧之烽的唇。
上天總是在自己絕望頭頂的時候,殘忍的告訴自己,絕望永遠是個沒有限度的詞。
可能她這輩子的運氣都糟糕透了,但隻要顧之烽在,好像一切痛苦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就好像即使世界崩塌,也有人願意伸手為你撐出一片陰霾。
就足夠了。
很快到了拋捧花的環節。
謝知影抬眼,掃視四周,終於在一旁找到了宋吟歡。
宋吟歡身上沾了些酒漬。
剛才在謝誌盛衝進來說出那番驚天動地的話時,不知打哪來的一群貴婦,陰陽怪氣的開始諷刺了起來。
宋吟歡將這些話收入耳底,眸色的怒意越來越難以壓製,最終起身將手中的酒乾脆地潑到了那群人身上:“既然好奇,乾脆等會我就替各位問問顧總的看法。”
宋吟歡身上穿著伴娘服,一看就知道和謝知影關係匪淺。
那群貴婦雖然氣惱,但也自知理虧,於是灰溜溜地轉身換了個位置。
此刻,宋吟歡站在舞台下一側看著謝知影,眼眶微微泛紅。
但卻在謝知影望過來的時候,還是撐起一道笑意,溫柔的看著她。
謝知影沒有拋那束捧花,而是朝著宋吟歡的方向走去,將手中的花遞到她的手上。
宋吟歡笑了,聲音還帶著些哽咽:“你這算作弊啊。”
“今天是我的婚禮,規則我來定。”謝知影笑著將捧花交到宋吟歡手裡,然後伸手抱住她,低聲道:“彆哭,今天我很開心。”
能穿著自己喜歡的婚紗,和自己喜歡的人走入殿堂,伴娘還是能為自己哭泣的朋友。
已經是足夠美好的事情了。
婚禮儀式按照流程結束,宴會繼續進行,顧之烽和謝知影需要暫時退場更換衣服,一會兒後再來向各位客人敬酒。
工作人員將兩人帶進休息室後,便識趣地退下,將空間留給謝知影和顧之烽。
謝知影似乎是神色如常,她伸出手,取下衣櫃裡的衣服,準備換上。
顧之烽:“累的話,等會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沒事。”謝知影笑了聲,然後轉過頭,撐起一個笑臉,道:“這不是件挺好的事嗎?我現在終於是謝知影,而不是什麼謝大小姐了。”
顧之烽一言不發地看著謝知影,許久後才邁開步子,走到她麵前。
他伸出手,輕輕扣住謝知影的後腦,將她攬入懷中。
謝知影的側臉貼緊顧之烽的胸口,能清晰聽見他說話時的胸腔震動。
“你可以哭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