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靠窗的那麵牆乾乾淨淨,紅木桌上擺著的三尊神像擦得鋥亮。窗縫裡滲出陰風,神像上的眼珠子跟活了似的,齊齊盯著闖入的幾人,詭異至極。
宋玖鳶倒吸了口氣,隻一眼,她就認出了桌上的神像,“三霄娘娘。”
從神像的衣著到神態,和娘娘廟裡的一模一樣。
“什麼三霄娘娘?”祈二縮了縮脖子,收了扇子躲到她身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鬼啊怪啊,瘮人得很。
“神像啊。”宋玖鳶回了句,轉頭問全盼進:“你再好好想想,這幾尊神像從何而來?又是何人所贈?”
三人的目光看過去,全盼進敲了下腦袋,頓感頭痛欲裂。他回憶著從小到大的所有事,從他記事起,到朝貴出生,再到現在。
平平淡淡的二十多年,並未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不是這樣的,好似從朝貴出事後開始,一切都變了。
霎時間,全盼進記起了一張模糊的臉,“我想起來了,這三尊神像是個男人送給我娘的,那個男人個子不高,我記不太清長相了,但依稀記得是桐丘口音。”
“桐丘!”宋玖鳶愕然,背後猛的竄起身冷汗,所有事串在一塊了。
百合是桐丘人,是那個人的屬下,在背後挑唆潘素梅的是顧懷善。
這兩字一出,沈澈很快想到了,唯有祈二一臉懵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什麼也不清楚。
“桐丘有什麼奇怪的嗎?”全盼進不由問道。桐丘隻是個離皇城較近的小城,為何如此驚訝?
宋玖鳶壓住心裡的怒意,垂下眼眸,“桐丘沒什麼特彆的,隻是突然想到一些事。除了那個記不清樣貌的男人,你還記得其他的嗎?”
“自朝貴……遇害後,那個男人好像又出現了一遍,那時我娘性情大變,我便未把這事放心上。”全盼進目光黯然,扶起了滾在地上的圓椅。
半響後,他似又想起什麼,說道:“我娘每月都會去長壽堂,原先我也不知道,後來我擔心她的身體,一直偷偷跟著,便看到她經常去那。”
“長壽堂?是個什麼地方?”宋玖鳶問。
“是個醫館,不過那裡頭的大夫醫術不好,沒什麼人去那看病。”全盼進解釋。
去找醫術不甚高明的大夫看病,聽上去是有幾分古怪。
看著全盼進悔恨交加的模樣,宋玖鳶歎了口氣,臨走前回頭看了眼。
全盼進獨坐在院中,呆呆地望著凋零的枯葉,久久未回神。待大門關緊,壓抑的哭聲透過厚重的牆傳出。
人至弱冠,喪母。
……
瑞安縣不大,一路問過去,很快就找到了長壽堂。不過每個人聽到他們要去長壽堂,皆是好言相勸,讓他們去其他醫館。
“杏林館裡頭有個崔大夫,脾氣好,還醫術高超,要我說你們看病,真得去那。”又問了次路,好心的大娘抓住宋玖鳶的袖子,作勢要帶他們去杏林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