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樓二樓,杜鵑的閨房中,隻餘他們三個。
“要不是牡丹姑娘說出來,我都還不知道,原來全儀修是死在你屋裡的。”宋玖鳶環視一周,隨後走到杜鵑麵前,直直看進她躲閃的眼眸中。
杜鵑被迫坐在椅上,一聲不吭。她剛剛被嚇壞了,宛如驚弓之鳥,宋玖鳶還未靠過去,她雙腿直打顫。
宋玖鳶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視線下移,笑道:“這麼害怕,莫非全儀修是死在你麵前的?”
杜鵑顫得更厲害了。
“人是你殺的?”嗓音驟冷,宋玖鳶捏住了杜鵑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我沒有!”杜鵑尖叫著反駁,憋著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失神喃喃:“不能說,我不能說,我說了會死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會殺你?”宋玖鳶站直身,拉來了站身側的沈澈,“更彆提大理寺的沈大人還在這,這世上沒人敢當著他的麵殺人。”
杜鵑咬著嘴唇,還是不願說出真相。
“杜鵑姑娘,你知道你不說的後果是什麼嗎?”宋玖鳶問道。
杜鵑這才抬頭,淚眼婆娑,呆呆地搖搖頭。
宋玖鳶清了清嗓子,恐嚇道:“你現在不說,今日便把你關進大牢中,你許是沒去過那種地方,牢裡最不缺的就是毒耗子,到時你這張漂亮的小臉可就不保咯。”
杜鵑咽了咽口水,抬手摸著滿是淚痕的臉頰,有些怕了。
“所以,你還不說嗎?”宋玖鳶問。
等了許久,杜鵑深吸口氣,不安地開了口,“是趙少爺讓我彆說的,昨晚他和全公子起了爭執,不慎將全公子推倒在地。”
杜鵑頓了頓,眼裡儘是惶恐,“全公子的後腦磕到床角,血流不止,我本想去叫人,但趙少爺威脅我,不讓我去……我走的時候,屋裡沒人,全公子也還沒斷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真的不知道……”
“你走了?”宋玖鳶敏銳抓住這個字眼,又問:“你去做什麼了?”
杜鵑結巴地說道:“喊,喊大夫啊。”
“大夫呢?你喊的大夫去什麼地方了?”
思緒來回拉扯著,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再次浮現,杜鵑忽的睜大紅通通的眼睛,“大夫……死了。”
昨晚,驚慌失措的杜鵑衝出了醉月樓,那個時候姑娘們都在接客,因此並未注意到杜鵑不尋常的舉動。
全儀修失血過多,早已昏迷過去,他的血沾在杜鵑的裙擺上,隨著杜鵑在大街上跑著,如在夜間綻開朵朵鮮豔的花。
淚水模糊了視線,杜鵑一心想著快些到醫館,越過道道人影,這些人,並未在她心裡留下些許痕跡,隻有大概的輪廓。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或許她已經見到了這起案子的凶手。
他藏在人群中,或許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他像是耐心極好的獵人,暗中尋找時機,殘忍地殺害他挑中的獵物。
隨後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