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買命’,那就不會吝嗇錢財。
所以當下段文宣直接就帶著湯家人去找了個房子租著,一口氣半年房租加上大夫、藥材、衣服被褥米糧,段文宣在一天之類全給湯天祿置辦齊全了。
湯天祿開始還推脫,後來也不說了。
畢竟人老成精,他也看出來了,段文宣可能不止是單純讓他教授武藝,以後說不定是要他豁出命的。不過湯天祿也沒覺得不值得,他本來就老的沒幾年好活了,現在這種糧食貴如黃金的時候還有人願意供他一家人吃喝,就是為了他的命?
那真是太值當了。
今天段文宣活他全家,有朝一日就是讓他去送死,湯天祿也打定注意絕不後悔。
又過兩天。
湯天祿好好收拾了,換了衣服又吃飽喝足,身上的氣勢就漸漸回來了。
這會兒他一身黑色斜襟的襖子,腳上是乾淨利索的布鞋,原先滿頭淩亂的銀發整齊的梳在腦後,人一下就精神了。之前氣血虧損,蠟黃的臉皮貼著下頜骨,但因為眼睛有神,反而讓他看上去多了點鷹隼般的凶狠。
“湯師父,我租了個車,外頭有不少的難民,我之前在那兒遇到過幾個人,說好了以後會找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所以得勞煩湯師父跟我去一趟。”
“什麼勞煩不勞煩,東家請。”
湯天祿收斂了氣勢,就跟個老管家一樣跟在段文宣身邊。
一路而行,兩個多小時後,段文宣就看到了隱隱約約搭建的各種雜亂無章的帳篷之類的防寒建築物。
很快,車按照段文宣指示的停了下來。
這邊一有動靜,不用下車,段文宣就看到原本那些餓的死氣沉沉,就好像逗留人間鬼一樣的難民勉強浮現幾分神采。之前也有這樣的車來,一般都是來買人的。
買人好啊,有人買,說明有活下去的機會。
湯天祿心有餘悸,要不是段文宣,他們一家人又能好到哪裡去。過幾天還要下雪,一場雪下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司機跟湯天祿護著,段文宣按照記憶去了夏氏兄弟的帳篷那兒。
看到段文宣,夏文武先是一愣,他剛要手一伸去拉段文宣,旁邊的湯天祿立即半個身子上前,目光毫不退讓同夏文武對視。
夏文武心裡一突,立即壓下全部心思,“段少爺,您之前去哪裡了!我們找不到您,以為出事了,文傑哥還跟人打了一架,頭都打破了。”
當時段文宣不見,他們以為是有人想‘染指’段文宣,暗中把他綁了。
“我就是自己回家了。”
潛意思就是段文宣根本不相信他們三兄弟。
夏文武不傻,他絕口不再提這茬,而是喜道:“那…那段少爺現在的意思是?”
“帶你們進禮陽市,以後我會開個茶館,你們三兄弟就來幫我的忙。”
“行,行,行,沒問題!”夏文武滿臉喜色。
倒是夏文學一會兒從帳篷鑽出來,有些怨懟的看了段文宣一眼,呢喃道:“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妹子在兩天前沒了,都怪你!”
之前夏文傑的妹妹就剩下一口氣,兩天前人到底沒留住。
他們是堂兄弟妹,感情深厚。
夏文學才罵完,扶著夏老爹出來的夏文武麵露凶狠,竟然一巴掌就凶狠的朝夏文學甩了過去。
“道歉!給段少爺道歉!”夏文武這會兒就像是一頭餓到極點的狼,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吃的。就是親兄弟,他現在都敢下的去手!
“文學,道歉!”跑過來的夏文傑也是麵色一變。他還真受傷了,額頭上結了好大一塊血痂。
段文宣從夏氏三兄弟麵前看過,隻要他們沒法突然暴起打死他,那他的機會就來了。到時候拉回漢明國,一個個都是死寂狀態,他又不怕的。
夏文學怪罪段文宣之後也立即後悔了,這會兒紅腫著臉,甚至嘴角有些血絲,但還是道了歉。
段文宣當下也算是接受了歉意,立刻讓他們把貴重的收拾,坐車回禮陽市。至於彆的破布破棉襖的,就都不要了。
段文宣帶著夏氏的人一走,他們的帳篷、破棉襖自然有人去搶。
車上,段文宣拿出了一些準備的吃的,夏氏兄弟幾個狼吞虎咽跟瘋狗一樣,幾個大男人,甚至吃到最後眼睛血紅狀若瘋魔。
後來飽的食物都頂到了嗓子眼,夏氏兄弟跟夏老爹、夏老娘還有夏文傑的妻子都還捏著吃的不斷往嘴巴裡塞,甚至還悄悄拿了一些塞到懷裡。
隻有餓過,餓到快死了的人才知道,食物是多麼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