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某處小區。
安樂魚的父親正從外麵回來,手裡拎著好不容易搶來的一條草魚跟一些蔬菜。現在秩序在一點點恢複,不過各種食物、藥品或者說任何生活用品都是限量購買。
大量的超市都關閉了,取而代之的是當地政府開設的安心店。這些店儘可能維持著物價,也維持著目前安市民眾的生活所需。
“快進來。”
安樂魚的媽媽趕緊讓他進來,然後就把大門死死關上,還拉過沙發堵在門邊上,這是他們在靈潮時養成的習慣。
前段時間,靈潮起複不安穩的時候聽說小區發生了好幾起搶劫案,人也死了好幾個。現在這世界亂糟糟的很,小心一點沒打錯。
“我做點好吃的,樂魚都餓瘦了。”安樂魚的媽媽回廚房,結果給魚開膛破肚的時候忽然叫了聲。
很快,一張黑色的精致撲克牌被放在了餐桌上。這撲克牌不大,上麵泛著幽沉的黑色,透著神秘詭譎。
“這什麼?”安樂魚媽媽有些擔心,“要不報告外麵的治安隊吧。”
現在重新恢複了網絡,電視一天天都在說,要是誰家發生了奇怪的事立馬聯係治安隊,不要自己探索,那都是作死的行為。
安樂魚年紀不大,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喪。原本她不是這樣的,可是前不久她爬小峰山,遇到了會動的恐怖藤蔓抓人殺人,嚇個半死,還意外得了病,具體什麼病也沒人告訴她。後來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最後活了下來。
那之後,安樂魚一直懨懨的,有點恐懼外出見人。
“好像是……”安樂魚爸爸拿起撲克牌,“電視廣告中說的‘名額’!”
忽然,安樂魚爸爸一下想起了最近最熱鬨的事。隱者會要在東盟區域選九人成為執牌人,其中有一百個名額是隨機散落在全國各地的。
這件事電視上是做廣告的。
這事兒也瞞不住,加上靈潮期間大量民眾‘被放棄’鬨出亂子等原因,政權者們也剛好可以找點事讓民眾轉移視線。
果然,現在大量的視線轉移到了那隨機的一百個名額上。
網絡上當初有人求‘名額’的,希望自己是錦鯉附身,或者是開出高額價格的,但目前來說,是個人不傻都不會把自己獲得了‘名額’的事暴露出來。
現在,他們也沒想到,一個‘名額’就這麼砸在他們頭上。
這運氣…也是絕了。
安樂魚媽媽立馬一慌,“那怎麼辦?賣了它?”
這名額很值錢,剛好他們現在都下崗了,而物資越來越貴,家裡的存款開始越來越少。
“不。”不等安樂魚爸爸開口,安樂魚忽然一把抽過了那張卡牌,“我…爸媽,我想參加,我想試一試。”
“很危險。”老倆口不同意。
但安樂魚表現的很堅定,“讓我試試吧,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現在每一天都很害怕,晚上也睡不好。現在這世道變成了這樣,不搏一搏,我們遲早會完蛋的。”
家裡拉上窗簾,在房間吵了半天,最後老倆口妥協了。
唯一的女兒,看到她這段時間因為小峰山的事留下夢魘,他們也很無奈跟痛苦。如果說讓自己強大一點會讓她走出陰影,就讓她試一試吧。
實際上不止安樂魚,全球各地,但總的來說,安市的名額還是最多的…很多普通民眾或者通過自己好運或者通過一些不正當手段,一百個名額都已經陸續有了主人。
……
汾城祁縣,當初這裡發生了最為真實又奇怪的海市蜃樓現象,後來當地政府打算控製,但到了現在,祁縣已經完全淪陷。
現在的祁縣整個縣城都變的很奇怪,它就像是一個個不同特色的風景雜糅在一起的集合體。比如這一片是遮天蔽日的高樓大廈,沿著高樓大廈甚至有充滿了朋克風味的空中軌道跟殘破的機械。
而在它的旁邊,立刻又是充滿了粉色甜蜜的糖果樂園,畫著油彩的小醜咯咯的怪笑著。再後麵,竟然是一座座巨大的廟宇,廟宇中聯通著很多不合常理的軌道。軌道上不時有滑輪車快速滑過,然後各種機關對著滑輪車攻擊。
這不應該是現實會有的東西,但它們真實出現了。
這裡已經沒什麼人了,整個祁縣大概隻剩下了一萬人不到掙紮求生,這些人被稱為‘闖關者’。
此刻,在一座巨大的廟宇頂上,一位身著風衣的黑衣年輕人仰躺著,他哼著小調舉著手,手背上一個‘門’符號的印記顯眼的烙印著。
“執牌人的名額?”他的手中捏著的,赫然是一張卡牌,“要不要去呢?把隱者會變成遊戲場,最後照應現實,應該會有大收獲吧?”
……
郊外黃泉死寂地。
井叡麵色扭曲的趴在地上,他已經全完動不了了,躺了也不知道多久。一頁書忽悠他進來之後,現在一直在裝死。
忽然,他聽到了一些腳步聲。
井叡整個人都激動了,“救命…哇嗚嗚,救命啊……”
他哭了出來,但真不是故意的。想他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真不會隨便哭。但如果誰趴在一個地方動不動一兩個月,餓的要死但又沒死,中途好幾次拉褲子裡麵等著自然風乾,誰都會脆弱的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