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開著車的葉靈靈發現青年大師很不對勁,她頻頻看向後座,看到祁大師抱著舅舅的屍體,一直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葉靈靈心底一陣酸澀,原來大師對舅舅還是有感情的,他一定很傷心,很痛苦吧。
事實上,看完整個世界信息的祁澤咬著下唇努力的憋笑。
【宿主……你要怎麼救活簡漠啊?】係統問道。
祁澤沒有回答,隻是神秘一笑。
淩晨四點,天還未亮時,車子總算是到達了祁澤以前居住的道觀山下,可後麵的路車子上不去了,隻能自己走上去,
祁澤背上簡漠的屍體,葉靈靈牽著祁軒,趁著夜色上山。
道觀所在的山不高,山間小路蜿蜒曲折,小不點走不動隻能被葉靈靈抱著,等到他們好不容易到達道觀時,天已經大亮,山下的村子裡飄起了炊煙。
祁澤將簡漠的屍體放到床上,脫了他的衣服給他擦乾淨身體,屍體左胸上五個觸目驚心的血洞穿心而過,心臟也早已不再跳動。
手指輕撫過那處傷口,被新傷蓋住的,卻還有幾個愈合的舊傷,雖然傷口較淺,但跟這次的致命傷口一模一樣。
淩夜之前就對簡漠出過手?那簡漠是怎麼活下來的?難道是……祁澤想到了淩夜離開的那天。
“大師,舅舅他……”葉靈靈看著簡漠屍體上的傷口默默流淚。
“彆哭了,說了我有辦法。”祁澤把鮮血擦乾淨,卻一直沒有揭去屍體額頭上的符紙。
祁澤又拿出一個瓷碗遞給葉靈靈,道“給我一點你的血,我有用。”
葉靈靈也沒懷疑他,接過瓷碗後拿刀子割破手指,滴了小半碗血。
冰冷的屍體躺在床上,祁澤將床邊貼滿了符紙,又握著毛筆,蘸著葉靈靈的純陰之血在屍體身上繪畫著玄奧的符文。
師傅留給他的古籍中有這樣一頁殘篇,陰氣入屍,以符相佐,拘魂固體,借天地之靈氣,借屍還魂,所謂,煉屍。
早在還未下山時,看到這篇記載的祁澤就很好奇,一度躍躍欲試,而現在的簡漠,恰好就符合殘篇中描述的類型,魂體中更有帝王之氣,這樣煉出來的屍,祁澤也說不準會是什麼。
一口氣將屍體身上全部繪滿了符文,祁澤放下毛筆,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先回城,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可是……”葉靈靈有些遲疑,她還是擔心舅舅。
“相信我,七天之後,你來這裡就能見到你舅舅了。”祁澤的語氣平淡,卻足以讓沒了主心骨的葉靈靈信服。
的確,溫臨市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她最後看了一眼舅舅的屍體才離去。
祁軒沒有跟她走,而是留在了道觀。
將簡漠的屍體周身貼滿符紙以防哪隻不長眼的孤魂野鬼附上去,祁澤牽著小徒弟到了師傅的牌位前。
“祁軒,跪下,磕頭”祁澤說道。
小徒弟祁軒雖然懵懂不解,但依舊聽話的麵對著牌位跪了下去,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在上,這是徒兒新收的徒弟,祁軒,天生陰陽眼,極為適合我們這一派,現在帶來給您看看。”祁澤一邊說著一邊上香。
“爸……師傅”祁軒本來想喊爸爸的,見祁澤神色鄭重,又改了口道“這是師公嗎?”
“嗯,這是我的師傅,以後記得每天都要祭拜師公,知道嗎?”祁澤說道。
“軒軒知道了!”
將屍體放在道觀小屋,又在屋裡係上紅線,紅線上掛滿了小鈴鐺,這些鈴鐺可以感應到屍體的變化。
祁澤將身上沾了血跡的衣服換下,牽著小徒弟祁軒下了山,去村裡蹭飯吃。
時隔幾個月沒出現的小道士突然回來,村裡人都很熱情,好奇的問他去了哪裡。
村民們性子淳樸良善,見祁澤也帶了個小娃娃回來,年紀老一些的村民不禁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時候山上道觀的老道士,也是這樣牽著小祁澤回來的。
“祁娃兒,今個要不就到俺屋頭去,俺讓你嬸子給你做好吃的!吃肉!”跟祁澤最熟的李三伯搭著祁澤的肩說道。
“好啊,謝謝李三伯。”祁澤乖巧的道謝,牽著小徒弟去了三伯家吃飯。
一路上,祁澤跟李三伯說了他在城裡的所見所聞,聽說他賺了錢回來,李三伯也顯得很是欣慰,一直誇他是個好孩子,有出息雲雲。
到了李三伯家,還沒進門李三伯就大嗓門喊起來了。
“婆娘!祁娃兒回來咯,快些殺隻雞
,招待祁娃兒!”
李三伯家裡還是老舊的土磚房,雖然破舊卻很溫馨。三嬸子聞言立馬去雞圈裡抓了一隻老母雞殺了燉湯。
晚飯時李三伯很是高興,拿出了自己的珍藏酒,跟祁澤喝了幾杯,李三伯家還有個五歲的女娃叫妞子,也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他們。
妞子小臉蛋有些黑,在村裡野慣了的孩子都是被太陽曬成了小黑炭,見慣了臟兮兮的小夥伴,突然看到年紀差不多,白白淨淨的祁小軒,妞子很是好奇,一直盯著祁小軒看,直把啃著雞腿的祁小軒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晚飯過後,微醺的祁澤牽著祁小軒告彆了李三伯一家,上山回了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