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陸逢渠這樣的身世,怎能配得上慕容小姐。”
“我聽說他回京之前,都是跟著他娘在青樓。”
“可不,都說三歲看老,在那種醃臢地方長大,如今再怎麼道貌岸然,骨子裡也還是那些脂粉媚氣,同咱們這種世家子還是不一樣。”
言如夢在言如許身邊,氣得攥緊了拳頭:“他們就是看小侯爺不在這兒,才這麼肆無忌憚。”
然而言如夢也隻敢小聲斥責他們兩句,倒是一向狗嘴巴連著狗腦子的夏淩霄站出來,說了一句:“你們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人家陸小侯爺又沒得罪你們……”
“夏兄你在軍中長大,心思單純。”竇望山歎氣道:“青樓裡的女子,肮臟得很,你不知……哎呀!誰?!”
竇望山的腦袋突然飛過來一個煮熟的雞蛋,正砸到他額頭,他額前當即紅了一塊。
他轉頭望向始作俑者,之間言如許趕緊手足無措起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餓了,自己帶了個雞蛋,沒想到手滑了雞蛋飛出去正好砸到你,竇公子你沒事吧……”
竇望山捂著腦袋:“你故意的吧。”
“哪能啊?”言如許還是一臉歉意:“我跟你無冤無仇的。”
“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竇望山又轉過頭去看著夏淩霄:“這青樓啊,臟死……”
“啊對了。”言如許故作天真:“竇公子,我方才聽你說,青樓肮臟?”
言如許這話讓眾人都傻了眼,雖說剛才討論的是青樓的事,但女眷們都是不開口的,生怕這兩個字辱了自己的聲音,玷汙了自己的性情,可言如許卻堂而皇之將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她真是……不知羞恥。
竇望山看言如許的眼睛浮上一層鄙夷:“沒錯,怎麼,言姑娘對青樓很感興趣?”
竇望山問完,許多世家公子嘴角泛起輕浮的笑意。
言如許並不惱:“沒有沒有,我隻是不太明白。都說青樓不好,但聽說男子們都很喜歡。所以青樓到底是好玩還是不好玩啊……而且我看竇公子對這處地方很有見地,怎麼?你去過?給我們講講唄?”
竇望山看著言如許,慌亂起來。
且不論他一個尚未娶親的少年人去逛青樓有損名聲,主要是當今陛下明令禁止本朝官員及子弟狎妓。
陸逢渠的母親是妓女不假,但陸老侯爺同林知雪相識時是以遊俠的身份,不算官員狎妓。而且兩人在江南一起做了許多懲奸除惡的好事。
雖說礙於林知雪的妓子身份,陸侯沒給林知雪一個侯夫人的名分,但她的牌位如今也入了陸家的宗祠。
最關鍵的是,這些都是過了陛下的眼的。
陛下沒反對,便就是認可。
可若是官員公然狎妓,這個性質就不一樣了。
竇望山知道這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事,稍不謹慎便會獲罪,於是趕緊否認:“你胡說什麼?!”
言如許歪了歪頭:“那竇公子你是聽誰說的?令尊還是令兄?”
竇望山的額頭上有汗滲出來,他父親是鴻臚寺卿,哥哥是去年的新科進士,現任工部虞衡司員外郎。
言如許這意思,便是直指他父兄狎妓了,前朝因為官員狎妓出過許多大案,除卻貪腐,陛下最恨這個,事情鬨大了輕則被聖上斥責,重則是要貶官的。
竇望山滿目狠戾:“言如許我撕了你的嘴!”
說罷就要衝上來。
顧長隨和夏淩霄趕緊擋在了言如許前頭,夏淩霄回頭責備言如許:“你腦袋長了來是湊身量的嗎?會不會說話?!”
可竇望山身形魁梧,顧長隨夏淩霄都清瘦,阻攔不住,言如夢本不想摻和,但看言如許是真的要吃虧,趕緊站起來拉著言如許往旁邊躲。
兩個人剛回身,便看到一道紅色朝服。
再抬頭,是太子魏騁。
儲君的聲音寒涼徹骨:“官學重地,誰在撒潑?!”
竇望山見太子來了,不知他聽到了多少,趕緊跪下:“太……太子殿下。”
魏騁看了言如許一眼,對她施了個眼色,言如許知道今日自己有些衝動了,便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