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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許看著陸逢渠的眼睛,他的眼神那麼堅定、那麼熾熱,讓她耳朵生了些燙,她隨即躲閃了目光。
就在言如許垂首的片刻,陸逢渠已經走到她身前,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你想做火種,也須有一陣燎原的風。世間男子多狹隘,選我,我來成就你。”
言如許抬頭望向他,她承認,他這句話,實在很有誘惑力。
讀懂了她眼裡的遲疑,陸逢渠笑了:“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在你考慮之前,我須得跟你說明白,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
“十年之內,你不許嫁人。”
“我……你怎麼還是……”言如許覺得頭疼,怎麼又繞回去了。
陸逢渠:“你要成為立世留芳之人,要學的豈止騎射馭車。女子嫁人之後,難免囿於後宅瑣事,妻妾相爭,婆媳鬥法,要相夫,要教子……再多的野心,再高的才華,也禁不住這般消磨。”
“我……”
“不要告訴我,你看中的親親郎君會同你分擔這些東西。自古以來,男子們未必不知女眷的苦楚,卻樂得作壁上觀。我可不信你能尋到一個比我還良善還有胸襟的男子。”陸逢渠眼神語氣十分桀驁。
言如許依舊沉默。
陸逢渠緊追不舍:“怎麼?舍不下俗世情緣?”
言如許知道陸逢渠這是激將法,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很不公平,男子成婚後依舊可以奮而上青雲,但女子嫁人,幾乎便是餘生既定,很難翻身了。
左右她前世也是大齡成婚,也不曾有過什麼正經情緣,自然沒什麼舍不得。
她隻是覺得很不舒服,這種她極儘努力,卻仍受製於陸逢渠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言如許沒有隱瞞自己的感受:“我不喜歡受人強迫,我成婚與否,同小侯爺並無關係。”
“阿許。”陸逢渠星眸微斂,有一絲落寞從眼角流瀉出來:“你有你的野心,我亦有我的。你想做偉女子,我亦想做大丈夫。我要功名,也要你。你不信我的真心,那不妨就把它當一場交易。”
言如許蹙眉,麵露不解。
“騎射、馭車、兵法、攻略、人脈、秘聞……我用所有,換你十年。這場交易,你不吃虧。十年,若得不到你,我會放手。”
我用所有,換你十年……
言如許心中反複思量著陸逢渠這句話。
這於她而言,是脅迫,但於他而言,是一句極重的承諾。
交易一旦達成,他就要壓上自己全部的籌碼,成全她的理想。
可是……他這樣做,沒有理由啊,他前世明明那麼討厭她……
為什麼今生轉了性子……
“為什麼?”言如許問道:“這個交易你賺不到什麼便宜,為什麼要這樣做?”
“心悅一人,哪管盈虧?阿許,你愛一個人時,又何曾在乎過這些?”
言如許看著陸逢渠堅定中又摻雜著柔情的雙眸,心中巨震,她陡然萌生一個想法:“陸逢渠,你是不是……”
可話說出口,她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以陸逢渠的脾氣,若他真的也是重生而來,沒必要同自己周旋這麼久,大可以直截了當一些。
他是堂堂侯爵之子,她隻是京兆尹家的女兒,這樣的身份差異之下,他若強求,她反抗不得。他沒必要費這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