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許盯住陸逢渠,麵色不善,沒有答話。
陸逢渠吃癟:“李老信上說什麼?”
言如許神情這才和緩下來:“一些瑣事而已。京兆尹府不安穩,孫玲因夜裡跑出來了一次,瘋瘋癲癲拉著如章想要逃走,被言靈施捉了回來。還有就是我手底下的兩個護衛想要離開李家,有個你見過的,就是教我騎馬的那個萬裡暮,還有他妹子。我先前就答應過他們,若他們有了更好的去處,便銷了他們的奴籍,放他們離開。外公如今在家中坐鎮,他們從渭州帶了不少人手,府裡不缺人,外公就允了他們所求。”
“萬裡暮……”陸逢渠記得這人,他對言如許的眼神不怎麼清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但即便拋開這一層,陸逢渠也覺得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人,可是他前世今生想了個遍,實在是想不起來。
陸逢渠:“你可知道他去李家之前是做什麼營生的。”
言如許:“據說是獵鷹寨的四當家,朝廷剿匪之後他們便沒了生計,隻能給大戶人家做小工。我當時需要會武藝的人手,便去奴役市雇了他們。”
獵鷹寨……陸逢渠知道這寨子,就在瑾城郊外的獵鷹山上。
那兩年京城總有大戶人家的姑娘失蹤,朝廷懷疑是山匪所為,就讓禁軍統領葉敘親自指揮剿匪之事,獵鷹寨首當其衝。
陸逢渠盤算著,等回了京城,還是得找葉敘打聽打聽獵鷹寨的事兒。
……
六月初十,霜城細雨迷蒙。
使團眾人前往巨嶺宮,拜會鐵原大君,參加接風宮宴。
巨嶺宮宴的規模比雨城那次氣派很多,人多,席麵也廣。
使團眾人進了大殿,見到了鐵原大君赫胥行,不免心中一驚,倒不是赫胥行本人有什麼可怕,他坐在最高的王座上,腳下匍匐著的竟然是一隻打著瞌睡的老虎。
將他們帶進來的引見使瞧陸逢渠他們雖然驚了一下,卻並無什麼失措之舉,心裡也生了幾分佩服:“大昭果然是禮儀之幫,平日裡諸位城主來拜會大君,見了達達都要駭然片刻,諸位卻十分從容,當真儀態風流。”
陸逢渠素來不會說什麼客套話,幸虧有邊狩同這引見使寒暄。
邊大人遊刃有餘地說著“大人過獎”、“此虎威風”之類的漂亮話,眾人則安安靜靜盯著乖乖趴著的達達看。
他們都叫知道,麵對這頭名叫“達達”的老虎大夥兒能夠相對泰然,全靠雨城那黑豹阿金做鋪墊。
言如許腹誹,你說這鐵原人都什麼癖好,怎麼養的都是這些個凶猛玩意兒。
使團眾人見過鐵原大君,宴會很快開始了。
餘橫舟和兩個傳信的禁衛也被請到殿上,回歸隊伍。
開膳之前,赫胥行有些玩味地看了言如許一眼,笑著說道:“聽聞言姑娘在雨城赴宴時出了意外,你放心,今日的餐食廚房做好後,本君也已命人道道嚴查過,絕不會有問題。”
言如許聽完,對赫胥行登時有些刮目相看。
他看起來很年輕,和誠王魏展差不多年紀。隻這一句話,就體現了他作為鐵原之主的能力。
他的人馬未曾在雨城現身,卻知道他們在雨城經曆了什麼,這些眼線或許是陸逢渠未雨綢繆,讓餘橫舟拜見赫胥行請過去的,但能將眼線安插得如此隱秘,耶律宏絲毫沒有察覺,這便純是赫胥行的本事了。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