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許說完就要開溜。
“站住!”魏展最終發了話,聲音柔和了許多:“逢渠,你去清點一下今日的屍首,飛熊嶺也折損不少,也報個數目上來。雖說你行事太過魯莽,但傅靈川罪無可恕,到時候案子查明,功勞還是要記在使團頭上。飛熊嶺這些人,也能脫了賤籍,做正經營生。渭州一事的奏章,你和邊狩商量商量如何寫,到了陛下跟前,還是要有個具體說法。”
陸逢渠聞言也斂了氣性:“嗯。”
陸逢渠轉身離開,言如許長舒一口氣,亦步亦趨跟在陸逢渠喉頭。
“言如許留下。”魏展驀地發話。
“王爺!”陸逢渠轉身。
魏展被陸逢渠氣得腦殼疼:“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陸逢渠還是不動,言如許衝他使了個手勢,讓他先走。
陸逢渠還是有些不放心,言如許又使了個眼色,陸逢渠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言如許看著陸逢渠走遠,再一回頭,魏展已經悄無聲息走到了她身後。
因為太近,言如許不由嚇得往後仰去,魏展伸手撈住她的腰,讓她站穩,但言如許還沒來得及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密而尷尬,魏展的手已然鬆開了,這倒讓言如許免了許多口舌。
魏展不說話,隻看著言如許。
言如許無話可說,隻任由魏展看著。
在魏展銳利灼熱的目光裡,言如許心裡又開始發毛,他到底想乾什麼……
半晌,魏展開口:“瘦了。”
“嗯?”言如許沒聽清。
魏展低頭看著像個局促的兔子的言如許,嘴角浮上一個看不出悲喜的笑意:“這一路生死裡來去,高興了?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
這話聽上去是諷刺,實則是一種關心,言如許聽得出來。
她生怕這位王爺將來在她仕途上使絆子,趕緊說道:“高興!雖說有些凶險,但也收獲良多。我記錄了好多鐵原的事情,有他們朝廷的製度,還有民間的人情風俗,這是之前大昭的地誌書冊上不曾有過的。”
言如許饒有興致地講著,魏展就麵色悠然地聽。
待她講夠了,他也還是靜靜看著她。
“王……王爺……”言如許實在是沒什麼說的了:“您怎麼不說話……”
魏展有些無奈:“你這般模樣,誰能想到一個多月前,你們還差點死在黎水之畔。”
言如許有些累了,見魏展今日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問道:“王爺,臣女能坐會兒嗎?”
魏展沒說“不行”,言如許就大步流星坐到了太師椅上:“可是我們活下來了。人要往前看的,若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是過不好這一生的。”
魏展聽了這句話,似是有所思,他看著坐沒坐相的言如許,驀地就笑了,她真的很沒有規矩。
“對了王爺,您怎麼來了?”
言如許記得陸逢渠說給外公捎了信,讓他進宮麵聖。
魏展坐到言如許旁邊:“李老進宮,說了渭州的事。陸逢渠信上也寫了你們在黎水河畔和飛熊嶺的經曆。陛下實在不放心,便讓我來,瞧一瞧你們。”
“哦。”言如許應了一聲,她又想起什麼,試探著問道:“王爺……傅家……會被株連滅族嗎?”
“要等刑部審過了才知。”魏展瞧著她有些心不在焉,問了句:“怎麼?都這時候了,還念著同傅家的交情?”
言如許搖了搖頭,但不免有些唏噓:“我想著,其實傅靈川本心上未必是大惡之人。方才他劫持我,同我說的是李家對他有恩,他不會殺我。黎水河邊那場截殺,傅靈川應是也有意讓殺手留我一命,否則我不會得了機會帶著阿鳶他們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