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於光把他們全部提到練武場上,數了數人頭發現沒少,又輕鬆把他們放了。
“簡直奇恥大辱!”裴文覺坐在院子裡發脾氣,“他把我們當老鼠戲耍嗎!”
今日這場山林戰被於光搞得像是貓抓老鼠,他們布置的陷阱於光一個都沒觸發。
進了山林,於光的蹤跡隱藏得比他們還好,神出鬼沒,要不是他主動現身,他們都找不到於光所在。
正麵作戰、迂回作戰甚至是背後偷襲
,全都一敗塗地。
等我想想?_[(,明天該怎麼對付他!”裴文覺話一出,不少人都不吭聲了。
半晌才有人回應說:“算了吧,這麼多天了,我們確實打不過於光。”
“是啊,我不想再挨打了,我心服口服。”其他人都附和。
一而再再而三挨揍,還看不到半點贏的希望,絕大部分人都沒了脾氣。
身體被打擊,連心靈都被打擊。
心高氣傲的天才們看到了自己無法企及的山外高山人外高人,如今已經生不起對抗的心思,隻想休戰。
就連四人中,也隻剩下裴文覺一個人還不肯服輸。
“我想向他請教。”沉迷刀法的鳴與最先倒戈。
“其實,我也想和他當朋友,不,認他當大哥。”武勁不好意思地嘿嘿兩聲。
“裴文覺,我們輸了,輸了就認,沒什麼好丟人的。”班影也勸道。
裴文覺:“……”
感覺被所有人背叛,裴文覺惱羞成怒地出了院子。
他何嘗不知道,那個於光就像一座高山,突然出現擋在他麵前,好像永遠無法跨越,讓人心生絕望。
驕傲如裴文覺,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他覺得神學府裡待不下去,想下山回去住幾天,又怕臉上身上傷口被家中發現,到時候家中來神學府責問。
如果要靠家裡給他找場子,他更覺得沒麵子。
因此猶豫一番,他不情不願地走向膳堂。
這幾日他都是讓人去膳堂打包的飯菜,自己沒親自踏足過膳堂。
他儘量無視那些異樣目光,冷著臉打了飯菜,突然發現那個可惡的於光竟然也在。
他坐在角落裡,和他那個毫無存在感的瘦弱弟弟在一起,桌邊堆起的碗盤幾乎把他們遮住。
裴文覺下意識想走,又覺得自己若是走了,豈不是顯得怕他了。
因此一咬牙,端著飯菜故意坐到了兩人附近。
裴文覺僵著臉食不知味,於光瞧見他,倒像是瞧見了熟人般打了個招呼:“小裴,來吃飯啊。”
也不等他回應,就繼續低頭吃飯,還不忘給對麵的弟弟夾菜。
聽到那聲小裴,裴文覺朝那邊狠狠瞪了一眼,被碗盤間突然冒出來的一隻灰眼瘦貓給嚇了一跳。
這貓眼睛古怪,瞧起來陰沉沉的。
撿起掉在盤子裡的筷子,裴文覺更覺得丟人。怕於光就算了,難道他現在連隻貓都怕不成?
硬著頭皮和貓對視,裴文覺忽然看見那個於音轉頭過來。
裴文覺這幾日沒注意過於音,隻知道是個身體不好的小瞎子。
於光經常帶著這個弟弟,每次都把他安排在附近,不遠不近的位置,沒和班上的人接觸過。
這還是第一次距離這麼近地看到於音。
裴文覺有些意外地發現,於音竟然長得格外好。
看得出來他年紀尚
小,皮膚細膩泛著珠光似的,遮著眼睛的黑色布條,更襯得他有種特殊的吸引力。
裴文覺恍惚了一下,腦子裡出現對方長相極佳的認知,可同時又忍不住感覺到排斥。
源自血脈的警惕讓他戒備,目光卻無法移開。
突然旁邊伸來一隻手,這隻把他揍得眼圈烏黑的手,擰著他的脖子,強行轉開了他的視線。
同樣一隻手擰著於音的腦袋,打斷了他的注視。
裴文覺驀然回神,背後浮起一層冷汗。
再看過去時,於光收回了手,於音的臉也再次藏回那堆起的碗盤後麵。
“該鍛煉一下意誌力了,小裴。”於光對他說。
本想問剛才怎麼回事的裴文覺一聽這話,氣得立即把剛才那點異樣丟到一邊。
“你什麼意思!”
“鍛煉意誌力,最好控製一下情緒,不然會很容易被我家於音影響,你這樣是不可能打敗我的。”
裴文覺滿腦子回蕩著“不可能打敗我”,氣得飯都吃不下,扭頭就走。
於光沒有把小孩氣跑了的覺悟,回頭扒飯,對於音說:“老幺,你多吃點,長得健康強壯,最好像小裴他們一樣。”
“年輕人有精神有活力,身體也好,抗造。”
於音半天才捏著勺子喝一口肉粥。
想到剛才那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年,心說長得強壯你就可以放心揍我了嗎?
他旁觀幾天早就發現,他這個“大哥”對輕重拿捏非常好,簡直像是訓練過幾千個學生那麼熟練。
天衝班那些人,弱一點的他會收著力,強一點的他就更放開些,保證他們能受得了。
至於他,這身體年紀小又脆弱,就會被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