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靈勇元君是一位穿著鎧甲的女武神,神情堅毅,目光直視前方,高大矯健,腳邊跟著一隻猛獸。
於光上香時,身上猛然浮起一層金光,惹得聚在門口的天衝班學生一陣嗡嗡低語。
因為那金光太過明亮,前所未見。
旁邊幾個老師也維持不住穩重,神情動容。
王容清滿意地笑了,等到於光身上金光退去,立刻說:“你果然與我們靈勇祖師有緣……”
“慢著!”另一位中年男子忙說,“何必如此著急,四位祖師都拜過也不遲。”
“是啊,雖然大家有派係之分,但都是一家人,怎麼能隻拜一個祖師,說不定我們福德祖師也欣賞這弟子呢。”
“我覺得我們赤火祖師肯定喜歡這弟子!”
東方赤火真君是一位英武少年,手握一柄長槍,腳踏焰火神采飛揚。
南方癸應元君是肩負長弓,但神情溫婉柔和的女子,兼具力與柔美之感。
西方福德真君長得一張福相圓臉,手執書卷,自有一種謙和溫文的君子氣質。
眾人隻看到於光拜一位祖師,身上金光就亮一層,閃得大家臉色通紅,都為這百年難見的一幕激動萬分。
竟然四位祖師都有靈應!
這麼多年下來,大家也知曉,赤火真君更愛有赤子之心的人,癸應元君則喜愛弟子純善悲憫。
聰明靈慧者能得福德真君青睞,勇敢堅毅者會受靈勇元君偏愛。
從前不乏有人同時被兩位祖師靈應,但四個,還是頭一回。
幾個老師紅著臉,也顧不上於光還在,差點為了爭學生吵起來。
最後好不容易達成共識:都拜!
“咳咳,於光啊,咱們四個派係不分你我,拜哪一個其實沒區彆,走出去都是一家人。”
“對,我們四位祖師沒有分彆心,不論是哪位祖師弟子,都是神學府弟子!”
於光沒有異議,在老師們更加慈愛的表情中一氣拜了四位祖師,成為珠州神學府四派弟子第一人。
直到從崇聖殿離開,天衝班一群學生們簇擁著他,各個都激動得好像那個天選之子是自己。
“這下子大哥你不僅要聞名整個學府,其他州肯定也會知道你了!大哥你要名傳四海了!”
“我真沒想到還有人能得到四位祖師同時靈應,我真的服氣了,大哥太厲害了!”
“我就知道大哥你肯定不尋常,誰能做到!從前沒有過,以後肯定也不會有了!”
於光聽著小孩們語無倫次的話,攬著於音的肩膀讓他走到自己身前,免得被激動的同學擠壓。
作為被議論的主角,他看上去完全沒有周圍的同學激動。
大家冷靜一些後,忍不住問:“大哥,受到四位祖師靈應,你難道不高興嗎?”
“被人喜愛自然高興。”於光神色語氣都與往常一般,“但這何嘗不是提醒我,應當肩負起更多責任。”
激動過頭的天衝班同學都冷靜下來,瞪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文覺抿著唇問:“你這樣想豈不是很累?”
“何必把簡單的事想得如此複雜,不過是去做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於光淡定地把慢吞吞走路的弟弟扛起
來:“走,時間不早,該去吃飯了!”
一群人被他帶著,也覺得好像是沒什麼,吃飯更重要。
吃過飯,與同學告彆,回到那座偏僻的小院。
於光和往日一般勤快地打掃院子裡的落葉,在自己做的架子上鍛煉。
往日這個時候,於音會自己在一邊待著,遠離於光,能偷懶就偷懶。
但今天,於音主動走到架子邊,貓也跳上搖晃的架子,晃著尾巴盯著於光。
於光抓著架子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他脖子上都是汗,跳下來找了根樹枝塞進於音手裡:“最近幾天不是學了寫字,說不出來就寫。”
於音捏著棍子在地上劃拉了幾下。
於光叉著腰看他寫的字:“嗯,你問我今天為什麼不激動。”
他笑了兩聲:“因為這樣類似的事以前也發生過。”
在原來的世界,於光還是個真正少年的時候,除了力氣比彆人大了一點,更喜歡多管閒事一點,也沒什麼特殊的。
結果突然有一天,被無數人尊敬保護的先知找到他,說他是救世主,能在未來帶領正義打敗邪惡。
他們說了很多,每個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那時候他好像也沒有很激動,撓著頭問他們是不是在開玩笑,得到對方保證後,就如常回去考試了。
他那次考得還挺好。
後來他就被授予了很高的身份和監管危險分子的責任。
當然對此於光有自己的看法,他堅持認為那是自己找的弟弟。
他對“過家家”樂在其中的行為,被一些人詬病,覺得他們的救世主不夠成熟。
於光用自己的行為讓他們妥協了。
先知後來誇他是天生的領導者,但於光對自己有自己的認知。
比起“領導者”,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家長”,他很喜歡當“家長”的感覺。
保護家人和家園,很愉快。
於光抬手揉了揉於音的腦袋,摸亂了他滑溜溜的頭發。
這個有壞心眼但脆弱的新弟弟是他給自己找的新家人。
就像他不會把於音當成某種沉重的責任一樣,他也不會把這個世界對他的青睞當成沉重的責任。
他隻知道,新的家人和新的家園等著他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