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柏拿著碗排隊打飯,站在前麵的少年見到他,把他讓到前麵來。
大家瞧著他的兩隻碗打趣:“石柏啊,今天主動來幫你於音哥哥打飯,這麼乖啊?”
石柏端著兩隻碗抿唇,像是不好意思地低頭,打完飯就跑了。
少年們看他走向於音的背影,小小一個孩子,端著兩大碗飯還走得穩穩當當的,以前肯定沒少乾活。
“這才幾天,石柏比之前乖多了。也不趁大家不注意偷跑了。”
“對啊,今天還會主動給於音打飯。”
幾人笑了幾句,突然發現那邊兩個小孩又鬨翻了。
石柏被於音吊了起來,壓得樹枝搖搖晃晃。
“怎麼回事,於音弟弟欺負小孩?誰過去看看?”
“我不太敢和咱們於音弟弟打交道,快去叫大哥!”
沒一會兒大哥端著飯碗蹲了過來,笑得很開朗:“沒事,他們兩個鬨著玩呢。”
“石柏悄悄在老幺飯碗裡吐口水,被老幺發現了哈哈哈!”
一群少年:“……”
還以為石柏被於音嚇了幾天終於乖了,沒想到他是膽子變大了,開始偷偷使壞。
唉,這小孩,惹誰不好,偏惹他們這裡最不能惹的人。
於音弟弟可是出了名的邪性啊,他甚至敢和大哥打架!而且大哥還要讓著他!
什麼都不說了,一群人端著飯碗蹲到大哥旁邊,一起看著那邊的動靜下飯。
被倒吊在樹上的石柏,悲憤地蹬著樹下那個人。
他不明白,對方明明是個瞎子,怎麼每次他有什麼小動作都能被發現。
他不會是在裝瞎吧!
這幾天,石柏都有些絕望了。
一開始他不能冷靜,對這群人沒什麼好印象,隻想跑回龍石鎮。
他假裝去撒尿,剛鑽進樹叢裡想跑就被奇怪的絲線纏住。
被綁在樹叢裡不能動,喂了好久的蚊子,渾身快癢死了都不能撓。
後來他趁晚上所有人都睡著了偷偷跑,又被那些奇怪的絲吊起來,吊在樹上晃蕩。
那天晚上,樹底下有兩隻野狗在不停徘徊,對著他流口水。
這東西餓極了是會吃人的,石柏那天晚上之後,再也沒敢在晚上偷跑。
……
嘗試了無數次都失敗,石柏已經不敢再跑了。
可要他乖乖聽話,他仍是不願意,每天被迫跟在於音身後,一直在考慮要怎麼對付他。
可他還沒做什麼,為了泄憤的一點小動作,又被發現了。
石柏在心裡越來越確定一件事,這個瞎子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妖怪!
“老幺!把人放下來吃點東西,我們差不多要走了!”
石柏聽到那個領頭的少年喊了一聲,自己被放下來。
那個叫於光的人,並不是這裡年紀最大的,但所有人都聽他的,包括於音。
據說於音是他的弟弟,但兩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不過在石柏看來,兩個人都討厭。
石柏含著眼淚吃那碗他自己吐過口水的飯,突然感覺額頭上一涼。
可怕的於音將手指戳在他的額頭上,他的嘴唇沒動,但聲音傳到他的腦袋裡。
“小動作到此為止,我的耐心已經被你消耗完了。”
“看起來你還沒有明白現在的情況,你的身體裡有我種下的傀儡絲,隻要我願意,就可以控製你的任何行為,知道你的所有事情……甚至隨時讓你死。”
石柏含著一口飯僵在原地,仰頭看於音,隻感覺他背後的天都是黑漆漆的,朝他壓過來,讓他喘不了氣。
“想嘗嘗身體裡有無數細蟲同時扭動的感覺嗎?會癢得你恨不能切開皮膚和肉,把裡麵的筋扒出來。會痛得你不停砸自己的腦袋,直到砸出腦花。”
隨著這話,石柏真的感覺到身體深處有什麼在動。他驚恐地張大嘴巴。
“如果再挑釁我,你就能徹底嘗到這種滋味了。”
那種癢意威脅一般出現片刻,又消退下去。
腦海裡的聲音不緊不慢,帶著陰鬱與不加掩飾的惡意,像細絲一樣緩緩收緊他的心臟。
再次上路後,於光發現石柏老實了很多。
不是之前那樣假裝出的老實,而是徹底蔫吧了,待在武勁的馬上,耷拉著腦袋自閉。
“嚇唬一下就行了,不要把人欺負太過。”於光提醒於音。
“你之前往石柏身體裡紮的絲……”於光想了下,“他體質特殊,讓他自己修煉去化解掉,這樣也是一種磨煉,對他更有好處。”
“平時你管教他,再讓鳴與武勁他們教石柏修煉。”
於音扭頭,朝他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於光把他的腦袋轉回去:“看我也沒用,你沒時間教他修煉,你忘了你自己還要修煉?老幺,你最近可有點偷懶啊。”
“最近大家忙著趕路殺惡鬼,我沒怎麼看著你,你就整天坐在那不肯動,接下來你跟石柏一起鍛煉,之前漏下的也要慢慢補上。”
於光捏了捏弟弟的腿:“你自己感受一下,鍛煉這幾個月,是不是比一開始結實多了?要一直堅持,不能半途而廢。”
班影騎著馬聽了半晌兄弟“交流”,全是大哥一個人在說,於音很少有反應,忍不住問:“大哥,你是怎麼看出來於音的意思的?”
弟弟都不會說話,這怎麼能順暢聊下去?
“當然是猜的,他在想什麼,我一猜就知道。”於光自豪說。
他養弟弟是熟手了,而且以前也不是沒養過沉默寡言的弟弟。他家老二剛成為他弟弟的時候,也不喜歡說話,他就用猜的。
“大哥好厲害,每次都能猜準嗎?”班影看著大哥的表情更崇拜了。
於光:“當然準了!”
於音:“……”當然不準。
石柏很是老實了一陣,他跟
著他們一起,親眼看著他們除惡鬼,挖掘惡鬼背後的故事,為死去的人主持公道。